姜氏从季五的千言万语中听出一个重点,侯爷要他留下。
“郡主小孩子心性,一时这样一时那样的,都是侯爷惯的。”她打量那人几眼,道,“既然来了就留下吧。侯爷伤重未醒,你先熟悉环境,今晚给侯爷煮羹。
倘若他醒来,正好可以服用一盏。”
季五这时候把人带进来,估计是个有能耐的。
“多谢夫人!多谢侯爷!小人定不让侯爷、夫人失望。”朱寿感激涕零,不停叩头道。
姜氏也不啰嗦,吩咐季五给他安排食宿,就让他们退下了。她进入侯爷的寝室,看着榻上昏昏沉沉的男子,抚上他已染霜华的发鬓,心中一阵酸涩难忍。
前半生无忧无虑,游戏人间,闲散惬意;后半生机关算尽,为保儿女的性命煞费苦心,难为他了。
……
宽敞的祠堂里,元昭跪在厚垫子上,放眼望去,目光逐一扫过堂上的祖宗牌位,心无波澜。
母亲让她思过,她有什么过可思的?
堂上的祖宗们若是有灵,知道孙儿被人轻视逃婚,不气得把棺材板掀了才怪,对她的所作所为必然高举双手赞成。
“莲裳,”元昭唤来门外守候的婢女,“去我爹的书房,把他的《练兵实录》拿来。”
“可是郡主,”莲裳神色犹豫,轻声道,“夫人叫您思过。”
凤夫人身边的金梅已经离开,剩下的婢女完全不是郡主的对手。
“思过是借口,罚跪才是本意。况且,我说我思了,阿娘会信吗?”元昭是个讲道理的,“一寸光阴一寸金,与其干跪着,不如看看我爹的兵书打发时辰。
总好过我在这儿跪着,脑子里却在琢磨明天如何逃离府中围堵的法子。”
莲裳一听,甚有道理,不怕郡主闹,就怕她一声不吭打着歪主意。夫人可是放了话的,一旦郡主逃了,她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想罢,果断领命而去。
临走前叮嘱姊妹们一定要盯紧郡主,稍一动身立刻扑上去抱着她,拼死阻止她离开祠堂。
在室内听得一清二楚的元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