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情谊,是兄弟,是知己,是君臣。
只有在他们面前,她才可以放下重担,不必一个人死扛着。
也只有在他们面前,她才敢抱怨苦累,说一句她需要帮助。
酒席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随后这帮小子开始骂骂咧咧骂上了。
“琉玉兄,你以后能不能痛快点!”
“就是,场面话就免了。”
“都认识六年了,还客气。”
虽是这样说,但这帮小子眼睛没出息的又红了。
酒席间气氛突然沉重起来,张震背过身子,眼睛哭的像只兔子。
“别哭着脸了,来来来,倒酒倒酒,都干了。”
林斐最是能活跃气氛,他一出口,黄鹏飞也嚷嚷上了。
“升官发财的好事你们哭什么,要是赖在京城,估计还要熬十几年,大好机会,别坏了气氛。”
郑从文忍不住,哭嚎一声。
“上次琉玉兄说外调离京可以写信,结果呢,压根就是忽悠咱们。”
这话说的没毛病。
众人一下子想起来了。
当初说的好好的,虽然大家离得远,但还可以书信来往。
每每收到信,他们都期待的要死,结果就四个鬼画符。
不满!
特别不满!
他们伤心一扫而光,一脸控诉。
“罚酒罚酒罚酒!必须罚酒!”
“快,于良兄,给琉玉兄满上!”
“不喝醉不准走!”
......
月色正浓,已过子时。
明德殿的灯还没有熄。
世安把灯芯挑亮了些,又对着正看书的人劝了一句。
“公子,不早了,歇了吧。”
“再等等。”
沈怀舟把书放下,透着窗棂看了眼夜幕下的残月。
“醒酒茶备上没有?”
“早备上了,往年皇上一回京便会和同窗聚聚,这些世安都知道的。”
“这次,晚了。”他说。
明日还要早朝。
琉玉不是不守时的人。
世安眼色复杂起来,轻声道:
“皇上会不会已经歇在了云崖儿道长的院子?”
“她不会。”
沈怀舟语气笃定:“去看看水凉了没有,估计也快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外殿的动静。
待看到一身酒意的苏琉玉,吓了一跳。
“怎的醉成这副样子?”沈怀舟扶住她,又吩咐一声:“快拿醒酒茶来,热水也备上。”
苏琉玉倚在门框上,想说话,却只觉得胃中翻滚,一下子吐了出来。
她赶紧摆摆手。
“朕想歇了,明日还要上朝,不折腾了。”
沈怀舟立马给她顺着背,也不嫌弃那些秽物,直接用手替她把嘴擦了。
他眼里又担心又责怪。
“今日喝的这般伤身,明日还要早朝?不如就歇一日。”
明德殿大总管也是心疼的在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