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把他的外衫准备放在床上。
只是刚刚拿起,有个东西,便掉落在地。
红纸封的红包,厚厚的,银票一角露在外面。
那是顺启三年的压岁钱。
按照往年,在除夕之夜,苏琉玉磕头拜年后便会拿到,然后两人煮雪饮酒,一同守岁。
她把红包拿起来,细细收到他怀里,没有再拿。
外头雪又大了不少。
苏琉玉穿上靴子,把冒着冷风的窗户关上,准备踏入殿外。
“若是皇上顾忌你我多年情分,便不要把此等不堪之事,现于人前。”
沙哑的嗓音在殿内环绕。
让苏琉玉脚步死死顿住。
“朕喊人过来伺候,晚上再来看师父。”
“不必。”话音刚落,就被截住。
“你我师徒,情分已尽,只希望就此别过。”
恩断义绝。
字字诛心。
苏琉玉没有回头。
她看向窗外大雪,又看向湖心外的高挂的盘龙红灯。
“长姐出嫁了。”
她苦笑道:
“今年,朕二姐三姐的婚事也快了,娘亲虽说陪朕,但她不喜后宫,姐姐们一走,怕是要苦熬渡日,朕心不忍,只能放手。”
“丞相生着病,大哥重伤未愈,以前家里人,都走了。”
“原想着,还有师父能日日陪着,如今,好像也留不住了。”
“昨夜,实属朕大逆不道,师父要走,朕不拦着,但且让朕缓上一阵,等这一阵过去,放师父回家团聚。”
她踏出一步,想了想,又道:
“若是师父不想见朕,朕自不会为难,以后......”
她叹了一口气。
“算了,没有以后了。”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再也未看他一眼。
顺启四年,开年之初,在这阖家团圆的大喜之日。
她一个人,落寞的走回承明大殿。
还是批折子去吧。
但她恍然想起。
近半月日夜勤政,已经把这三日空了出来,准备高高兴兴回家,和家人团聚守岁。
再没有折子可批了。
她脚步止住。
在这空荡荡的后宫有片刻的茫然。
不知道去哪里。
有来处,无归途,不过如此。
她站了许久,最后还是去六库司拿了一坛酒,把自己关在御书房,准备明年的新政。
夜深,朝华阁。
世安小心翼翼看了眼自家公子,把茶盏送上。
“公子,喝口茶吧。”
他又道:
“昨个儿夜里,公子被皇上带进了宫,家里头瑾哥儿有夫人照顾着,夫人问公子,什么时候回去,瑾哥儿年岁小,正是和人亲近的时候,想让公子多和哥儿相处相处。”
提到瑾哥儿,沈怀舟眼眸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