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光很郁闷,他昨儿明明听到祝英台他们说往青楼去,怎么就没动静了呢?难道夫子他们没找到人?
要不是他怕被老鸨认出,早就同他们一起去了!
还有那个胡心墨居然从青楼跑了回来,他想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
哼,这个臭娘们,几次三番拒绝自己,本来打算把她卖到青楼去让老鸨教训教训,过段时间自个儿再去享受一番,没想到泡了汤了。
……
“所以,你为什么会被卖去青楼?为什么卖身契上会有你的名字?”
唐钱揣着手望向胡心墨。
“我也不知道。”胡心墨摇摇头,“我从来没签过卖身契啊。只,只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寺庙求福,写下过名字,不应该有其他人知道啊。”
“求福?”祝英台疑惑,“求什么福需要写名字?”
胡心墨却不再多说,她面色微红,偷偷瞟了一眼梁山伯。
唐钱看着她的小女儿模样心下了然,这是求月老呢。挂个姻缘签,的确需要写名字。
“那也不应该啊,便是名字被别人模仿了去也不够,还需要手印。”唐钱摸了摸下巴。
胡心墨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来没……”
她突然一愣,“前几天山下照常送布匹到后院。我阿娘当时不在,那人看样子有急事急着要走,便让我签字画押收货。我瞧了货和单子没有问题才签的,不应该会……”她喃喃道,“两个单子……”
“什么?”
“有两个单子。”胡心墨紧紧揪住手中的帕子,“当时那送货的人让我签了两个单子,一份是单独的货物签收单,还有一本账簿,他说按惯例需要保留一份账簿日后才能作为他领工钱的依据,我便签了。”
梁山伯皱眉:“那账簿上写字了吗?”
“写了,但是只写了一行字,'七月一日,尼山书院通常'。现在想想,那卖身契上的签名分明就是那张单子上的!”
梁山伯道:“正常的单子,即使签字,为了避免浪费纸张,都是贴着条字写的,可这人却故意用一面纸。”
祝英台也是不解:“他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
“我也不知道。之后就是我和娘亲下山逛街时突然几个大汉冲出来将我带走。还好有梁公子救我,不然我只有以死明志了。”胡心墨抬起眼眸含情脉脉的望向梁山伯。
“咳咳,能不能不要忽略我们的功劳。”唐钱单手握拳抵着嘴角咳了咳,“你要真谢还是谢谢温伯礼吧,要不是他趁乱把你带出来,现在你应该才真的已经以死明志了。”
胡心墨不好意思的起身行了一礼:“多谢各位公子。”
“可到底是谁要害你呢?”
胡心墨咬了咬嘴唇:“我不知道,我同那伙计无冤无仇。”
“怕是受人指使。”祝英台思索,“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要不去找到那伙计问问。”
“不好。”唐钱否决,“毕竟卖身契还在老鸨那,签名和手印都是真的。那伙计也知道尼山书院,倘若咱们打草惊蛇,把他逼急了狗急跳墙,只会两败俱伤。”
“难道就这么不管了吗?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不得不防啊。”
唐钱并不想再管这事,已经帮胡心墨逃出火坑,她可没有送佛送到西的自觉。
想着前因后果,八成是王博光干的。就算真抓到了他又怎么样?这个时代,就算人证物证具在,世家子弟想坑害一个平民也毫无负担,一如之前王博光伤人,书院也只是草草了事。
更何况他们也没什么证据。
再者,胡心墨跟她又不相熟,帮她到这儿已经仁至义尽了。
倘若再妄自行动,将他们去青楼的事情抖出来,得不偿失。
而且这次坑害胡心墨没成功,王博光也不敢轻举妄动。
唐钱眼眸微转:“现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她望向胡心墨道,“胡姑娘,既然对方知晓你在尼山书院,还能贿赂送货的伙计,怕是此人对尼山书院了如指掌,看来是书院的人。
我看,你要不带上伯母离开书院,正好五柳先生这些天就要下山了。你们同先生一道,想来对方也不敢动你们。”
胡心墨听到这话一顿,连忙道:“我,我若是离开书院能去哪呢,我和娘亲无依无靠,好不容易书院收留我们找个安生地,我不走。”
“你们没来书院之前不也有生计可活吗?”唐钱笑道,“如今看来,只有离开书院是最好的法子了。”
胡心墨猛地摇头:“我不走,我就在书院。”她拉着梁山伯的袖子,“梁公子,你说句话呀。”
梁山伯见她动手,连忙收回袖子,叹了口气:“胡姑娘,我觉得唐钱兄说的有道理。你如果留在书院,说不定还会遭人迫害,不如先离开这里,五柳先生声名远播,我想对方不敢再做什么。”
“梁公子……”胡心墨咬着嘴唇。
如果她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见到梁山伯。等到过些日子梁山伯结业,那,那她还有什么机会?
她犟着头跑出去,“反正我不走!我倒要看看是谁想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