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落葬完毕,在墓碑前鞠躬静默时,这种奇怪的违和感更加强烈,脑子里总有种不明来源的印象,觉得那墓碑应该很高,平视就可以看到上面的金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需得要低头。
墓园里十分安静,墓碑已经被雨淋湿,随行的工作人员帮他撑着伞,阻隔开不断飘落的细雨。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阴,雨好像有下大的趋势,仪式结束后,沈辞没在墓园久留,准备上车回家。
温遥身为保镖,自然是要跟过来的,但他身份比较特殊,就没参加最后的落葬仪式,一直等在车里。
他远远就看到沈辞往这边过来,今天的沈辞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或许因葬礼的气氛,他表情也比较严肃,平日里那股跳脱的少年感忽然就从身上褪去,显得成熟稳重了不少。
温遥看着他,觉得十九岁的沈辞长高了,也长大了。
可以独当一面,不再是那个处处需要他照顾的孩子了。
沈辞钻进车里,把虞女士的遗像拿了回来——这是秦抑的要求,他说要留一点关于她的东西,然而她在疗养院十几年,也没留下什么个人物品,到头来,就只有这一张遗像。
沈辞坐到座位上,看着照片里的女人,照片用的是她十几年前的照片,那时她还显得很年轻,微微笑着,温婉又漂亮,即便只是照片,也能感觉到音容宛在。
他还没和对方真真切切地接触过,她就只剩下一捧骨灰,和一张遗像了。
沈辞把遗像包好,回家后交给管家收了起来,去秦抑房间时发现他正在睡觉,就先去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时,听到外面雨下大了。
他正拿着毛巾擦头,就感觉到屋里刮过一股带着潮气的冷风,抬头一看,才发现秦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正坐在窗边,还把窗户大开着。
因为刮风,雨已经从外面潲了进来,把窗台打湿了一片,沈辞连忙上前把窗户关上,并说:“怎么下雨都不知道关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