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耳旁传来一句“霍青行,你不会以为我要离开吧?”
他心中放松之余,又有些遗憾,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着若是她真的察觉到了他的心思会怎么样,可他终究还是不敢赌……只有无所畏惧的赌徒才能放开手去赌。
因为他们从不怕输。
而他不是。
他垂下眼,藏住眼底的心思开了口,嗓音比夜色还要低沉,却把苦涩压于喉中。
“是。”
阮妤一听这话就笑了起来,她笑得时候眉眼弯弯,煞是好看,“你在想什么?这是我家,我爹娘都在这,我能去哪?霍青行,你真是读书读傻了。”
说着说着,神色突然又多了几分落寞,想到祖母,又想起阮靖驰,看着他的手,说起抱歉,“我那个弟弟自幼蛮横惯了,抱歉,今日连累你了。”
“没事。”
霍青行的确没觉得如何,而且也没生阮靖驰的气,阮靖驰虽然脾气爆了一点,但他能看出他始终维护着阮妤,只是少年倔强,姐弟俩才闹成这样。这会目光瞧见她脸上的神色,想出声宽慰,可他做得一手锦绣文章,偏安慰人的话就是不会说,张口闭口好几回,最终也只是轻轻吐出一句,“江陵府离这不远,你若想去看他们,什么时候都可以。”
阮妤倒是很神奇地被他这番话安慰到了,她重新仰起头,展眉笑起来,“你说的是,左右也不过一个时辰的车程,我若想她了,随时都可以过去。”
总比天人相隔好。
还欲再说,身后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却是阮父。
阮父大多时候都是一副稳重模样,哪有像这样急匆匆的时候,见他头发和衣裳都乱了,阮妤知他是担心自己,和霍青行说了一句就朝人走去,“爹爹!”
“阿妤?”
阮父也瞧见了她,又看了看四周,马车早就不见,那颗悬在喉咙口的心总算咽了回去。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匀着呼吸,目光却始终看着阮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