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那场病折磨得殷平痛不欲生,瘦得只剩下一张皮,一双眼睛眍而无神,却始终没有喊疼。
“崈儿有个舅舅,读书很好的……”沈妙意眼角一酸,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想又怎么样?她已经不会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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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来作坊里送花的人不少,都是去到深山中采来的凝云兰。
花开有人脸那么大,细长的黄色花瓣带着油光,老远的就能闻到香气。
现在花朵铺满了一间,人只要站那么一会儿,香气就会渗进衣服里,经久不散。
凝云兰只在这个季节绽放,且在深山老林,要想保存晾干实在不易。房间里要生火驱走潮气,每过一个时辰,就要翻一遍,直到水分晾干。运气好,碰上大晴天,兴许两日就可以,但是雨季里的日头总归有些奢望。
是以,这凝云兰价格实在不菲,有人形容过,一两凝云一两金。偏得,大盛朝的贵族十分偏爱凝云兰,宫里的女主子们更是趋之如骛,用这花沐浴,肌肤滑嫩不说,香气更是会浸入皮肤。
此时,烘干房里密不透风,几个炭盆摆在四下,烧得正旺。
秦嫂夹了两块炭送进炭盆,铁夹挑了挑,冒出几缕火星子。
“这炭也涨价了,咱非得用盛朝的炭吗?东番当地炭多便宜?”
沈妙意站在架子前,翻着上面已经脱水的花朵,小心翼翼的不破坏花的形状。
闻言,她抬手拭着额头沁出的薄汗,笑笑道:“一定要是最好的炭,你若用次的,呛了一屋子黑烟,这花的香气也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