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地一晃左手,“我能借你400万,一样一年无息。”
两个女人的眼神都集中在元黛的手指上,她大方地伸出手给她们看,“还算可以吧,李铮还是有点审美的。”
纪荭撇撇嘴,她一向不怎么看得上李铮,不过这一局游戏,李铮盆满钵满还抱得美人归,对赢家说三道四就有点酸了,“行,吃豪门少奶奶的,我一点不心虚,那我一会把卡号发给你。”
一句话借来六百万,钱是够花了,也有房,纪荭心情似乎是好了点,但饭局气氛嗨不起来——衣食住行,标准都还没降低,但也只是眼下而已,即使用各种借口掩饰,甚至下意识忽视,但付账的感觉依然不那么好受。
“多吃点。”
只好用食欲转移注意,元黛给纪荭下肉,“什么时候,吃进肚子里的才是最实在的。家财万贯也不如真能吃进嘴里的二两牛肉。”
纪荭把话听进去了,她连吃三盘雪花和牛(888一盘,简佩的表情更加心痛了),煲仔饭上来了,又痛吃两碗,神情开朗不少,心满意足地叹口气,“我的事说完了,你们呢?”
“什么我们?”简佩一头雾水,“不都告诉你了,黛黛订婚了,我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是问你们在律所怎么样。”纪荭白简佩一眼,现在她几乎已经一无所有,但气场却还是比简佩足一些。
但这气势也有些虚——以前她的气势是金主的气势,现在纪荭的底气大概来自她欠下的巨款,这年头欠债的总是比债主来得更强势。
但这也只是玩笑而已,三人间的利益关系已经瓦解,似乎有待于定下新的秩序,纪荭已经没有资源了,现在还没有工作,没有家庭,她什么也没有,但显然并不希望被朋友怜悯地对待,甚至还依旧想要维持自己的上位。
元黛和简佩都能读懂气氛,但她们没有谁先开口戳破纪荭虚假的自傲,元黛先配合演出,“我还行吧,明年收入肯定要萎缩,但混过去压力不大,最多搬个办公室,几年内能搬回来要看发展。”
也要看她和李铮能走到哪一步,目前来说,元黛要孩子意愿依旧不强,但她现在已学会接受未来自己可能会有的改变。
“我也没什么了,润信会过来这边,给我支持很大。收入跌两个台阶吧,包买不了了,生活还是能维持。”
生意总是起起落落,走了十年的旺字,蛰伏一段时间两个律师都能接受,其实这件事之后,她们的物欲也淡了很多,简佩甚至觉得两个孩子也没必要处处都受最好的教育,“就上公立初中也可以的,真有天分自然能脱颖而出,就不出国留学也不要紧,a大上上,他们真的出色总能出头。”
“怎么忽然间就淡泊起来了。”元黛被逗笑了,“要知道,失意时的洒脱,往往被看做是失败者找的借口。”
“我失败吗?我很成功才对吧,我是个律师,可同时也是个合格的公民,一个大写的人。”简佩瞪圆眼说,“你知道这对律师来说有多难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