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简佩不禁笑起来, “多少年了, 第一次听到我们纪总主动想吃甜点——红糖加糯米, 升糖指数爆炸, 难得了难得了。”
“我都已经瘦成这样了,还怕发胖?”纪荭不在意, “倒是你, 最好浅尝辄止,你比较危险。”
简佩受到重创, 握了一下心口, 但没和纪荭抬杠, 而是关心地问,“对啊,怎么瘦成这个样子——我们走了以后, 事情有变化了?”
她们在美国虽然也忙,但处境不算太险恶,压力是没那么大的,不过纪荭并非时时刻刻和她们在一起,她是那根针,穿起一张大网,简佩和元黛都只是网中的一个节点。当然,现在以大众接触到的新闻来说,格先生的确已经倒台,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而她们也的确都拿到了自己的污点证人协议。这件事对元黛和简佩来说算是结束了,现在只是在收拾烂摊子,但纪荭参与得太深、太多了,说实话,元黛和简佩私下甚至暗暗担心她的人身安全。
“其实算很顺利了。”纪荭习惯性拿出烟盒,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突出的颧骨——这几个月她脸上瘦得越发没有一点肉,“他出不来了。”
她点燃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应该过段时间,会死在监狱里吧,‘自杀’——你们都知道的。”
元黛简直太熟悉了,这些年来她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非正常死亡,有些甚至只因为一点很小的利益,但格先生落得这样的下场,还是令人不禁有几分感慨——这种用财和势撑起来的男人,失掉了这两样东西,好像突然间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无所不能的格先生,一旦垮台,结局和张经理也没什么不同。
“是喜事呀。”简佩说,她和元黛交换个眼神,“要不是今天我开车来,就要开一支酒了——怎么,难道你还想让他活下来吗?”
“连他亲儿子都不想老爹活,我怎么可能。”纪荭嗤之以鼻,她吐出烟圈,“就只是……感觉有时候经常还回到过去,没那么容易走出来。”
她对自己的创伤是不愿多谈的,格先生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也许注定是一个儿童不宜的秘密,作为朋友能给的建议只是让她去看心理医生,“你这有点tsd了,要不和刘小姐约个时间,反正现在也常驻国内了,有时间做个长期疗程。急不来,只能慢慢适应。”
“哪有钱啊,刘小姐现在一小时要两千块了吧?一周两次,一个月心理咨询费就要两三万,出不起。”纪荭有钱的时候花起来不含糊,哭穷也干脆利落,“我现在无业人士,要开源节流,心理咨询是奢侈品。”
如果是从前,这当然只是玩笑而已,但如今也许真是事实,元黛和简佩对视一眼,元黛问,“你给自己藏了多少?”
“美国那边几乎都没了。”纪荭讲,她烟抽得很快,“有些资产,你没有守护它的能力的时候就相当于没有。”
两个律师都明白她的意思,但还不太相信,“现金类你总藏了一点吧?”
“基本都拿去交罚金了,我的美国律师执照也被吊销了。”纪荭把烟头碾在烟灰缸里,“我两手空空去的美国,现在也两手空空地回来——剩下的现金刚好买了一张回国的机票,戏都演不出这么巧。”
简佩不禁咋舌,“可惜了,你那些爱马仕要能带回来,至少半套房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