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算务实,没算求学时期,毕竟学生间的友情并非不可取代,什么事都只有在牵扯进利益以后才当真,不过最后几句话威力已经很大了,纪荭一阵肉麻,赶紧叫停,“好了,别煽情了,律师间不来这一套。”
“过度煽情确实让情绪变得廉价,”元黛是较理性的那个,“但是我们不用排斥所有情绪,对吗?你问我们为什么还想说服你,答案很简单——放弃你,所有利益的收获似乎无法弥补情绪的损失。”
我们终究无法消除所有感情,不是吗?
纪荭没有说话,她在掂量着元黛这句话的份量,元黛大概看出了她更能接受自己的论调,进一步尝试,“我想,你大概是很畏惧格先生的,这一切需要勇气,失败的结果一定很可怕——这一点瞒不了你,我也不会告诉你一定成功。但是……有时候是该赌一把,不因为成功后能获得什么,而是因为,如果不去尝试的话,你将失去什么。”
如果……如果她不尝试的话,她该怎么做?
纪荭的思绪随着元黛的话开始发散——当然,不存在墙头草,她要么就在这艘船上扎根,要么现在就要跳船,想要两面讨好最终只会两头落空,如果她不尝试,那下一步就该找格先生,率先一步拿到局势的主导权,把sion固定为办脏活的黑手套,然后……
然后今晚的画面就真的会发生在她的两个朋友身上。
到那时候,她将失去什么呢?
她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元黛还在喋喋不休,说服她克服内心的恐惧,纪荭没好气地打断她。“住嘴——你真是一句话也没说到点子上。”
元黛立刻不说话了,但一点也没有受到打击——纪荭不说出口之前,谁都只能试探,她的反馈对元黛来说无论如何都是收获。律师就是这样,总是厚颜无耻,没什么能让她们受到打击,一切全是策略。
但这一次,元黛的策略似乎很奏效,纪荭闭着眼睛想了很久,时不时问几个问题。
“你们都交了什么资料?”
“我在里面是什么角色?”
答案还算让人满意,一切远没有走到不可收拾的程度——递交的资料中最重要的部分是非法证据,可靠性注定收到质疑,至于那些证据确凿的东西,杀伤力又太小。纪荭其实还有足够的能力把一切扼杀在此刻,当然,她也知道两个朋友手里还有更多的好东西,只是还没有交出去而已,如果这些全交出去,今晚她们也就不用来这里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最后的最后,她问。“你们把我当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