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回忆里,李铮出现的时候身上仿佛都是带着那种天使光环的,不过曲琮也知道画面没多唯美,而且对李铮来说是突发的烂摊子,她更应该找家里人,至少找男友。
“真的不好意思。”她洗完手走出去和李铮解释,“当时太慌了,刚好你在我最近通话第一个,而且我也不敢叫我男朋友,他一定要和我妈妈说的。”
身体情况牵扯到家人难免复杂化,现在局势这么紧张,也不好再给自己找事儿了,李铮很理解,安抚曲琮,“没事,你做得很对——现在要休息吗?还是劲儿还没过?”
他叫曲琮放轻松别钻牛角尖,“我在外面读书的时候,有些同学为了应付期末考试会吃聪明药,吃多了症状和这个差不多,你要是累了就休息,精力还充沛可以抓紧时间干活,不过注意力有可能集中不了,要是想胡闹的话……”
李铮顿了一下,翻手腕看看时间,和曲琮商量,“要不你就玩玩手游什么的,我在餐厅那边办公?”
他们还有很多文书要做,李铮是放下手里的活来照顾她的,几小时的耽搁,对他来说就意味着放弃自己的睡眠——休闲时间是早就约等于零了。曲琮意识到自己给李铮带来很大麻烦,愧疚得快跪下了,想要长篇累牍的道歉,又明白这种过度反应完全是基于咖啡,只好做个锁住嘴巴的姿势,“你忙吧,我歇一会就开始干活。”
从李铮的表情来看,他并不觉得曲琮会有什么效率,但还是笑笑鼓励说,“好的,真厉害——那我过去忙了。”
曲琮趴在沙发上拼命点头,孺慕地望着李铮走过去,侧躺了一会,又忍不住悄悄抬起头,借着扶手遮掩打量李铮,他在灯下坐着敲电脑,肩背线条笔直清爽,下颚线没有一丝多余的弧度,在现在的曲琮看来简直帅到爆炸。
她的情绪有被放大,曲琮也知道这一点,而且人总是喜欢危难时刻帮助到自己的那个人,很多患者都会爱上医生,大概是差不多的道理——道理是都懂的,但这一刻她对李铮的好感是真的已经突破天际,不仅仅因为他帮了她,也因为李铮是那种危难时刻可以放心依靠的人,他当然不完美,也说不上多善良,但至少利益一致的时候他是能干的,场面上也应付得下来,在曲琮身边的男人里,这其实是个极其稀有的品质。
这到底说明什么?是她的交际层次太低了,还是现在中华男子魅力就这么有限?曲琮觉得这有点可悲,但她确实是又更加喜欢李铮了一些,这个男人长得太符合她的审美,可靠、高智商、富有,而且还不怎么喜欢她——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这一点又加倍增长了他的魅力。
李铮就像是商店橱窗摆设的大蛋糕——蛋糕尖顶上的那颗樱桃,就算尝着其实味道一般,但看起来依旧非常可口,曲琮很想拥有,非常、非常想要拥有,但是,那种蛋糕不是用来出售的,它只是商家招徕顾客的广告,能买到的小蛋糕造型永远都不会那么漂亮。
但她就是想要,在这个情绪无限放大的时刻,曲琮能感受到心底的贪婪正肆无忌惮地生长蔓延,她刚刚才以为自己快死了,人的心境总是会因此有些改变的,每个人每天都可能死掉,有时候更该抓紧时间做想做的事儿——
这想法像是潮水,随着咖啡因的潮汐起伏不定,又有一会儿她万念俱灰,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就地出家,但总的来说,情绪回转往复,曲琮越来越垂涎欲滴,但时而也能清醒,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李铮又不喜欢她,他只能成为她的战利品,却大概永远也不会像是爱元黛一样爱曲琮,连苗头都不会有,她就算不是李铮喜欢的型。
但是,曲琮可以勉强。
如果她非要勉强呢?
曲琮喝了一天咖啡才有些超负荷,药劲儿来得慢,退得也纠结,胡思乱想中,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睡得很浅,乱七八糟的噩梦破碎地掠过脑海,李铮拍醒她的时候她都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用了十几秒钟才清醒过来,口齿依旧有些不清,“啥……搞啥……出什么事了?”
“我朋友给回话了。”李铮的脸色比刚才送她去医院时要严肃多了,阴沉得简直能滴下水,“格兰德要资料的确不是纪总监的指示——是sion。”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说了这名字这么多次,这一次是真的狼来了,sion已经回国了,行程保密,纪荭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元黛她们危险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曲琮傻傻地说,这情节有些太荒谬了,元黛刚用‘sion受格先生指示,到大陆收拾烂摊子’这个故事骗了纪荭,现在居然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