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暮雪笑容和煦地弯着嘴角,平静地戳穿他,“三哥,你是不是想不出怎么落子?”
对方欲盖弥彰地轻咳几下,“你说他们俩会去什么地方?”
他微微一笑:“下棋。”
观行云:“……”
日头是在半上午时没入云层的。
暴晒的天空倏忽失了斗志,莫名透出一点阴郁,狂乱的风席卷了整片荒郊,吹得野地枯草四起。
高阳承绪说错了。
蒲公英花田现下已被疯长的蒿草替代,她放眼望去,一朵花也没看见,倒是紫色的野果长了不少,惹来许多蝴蝶与鸟雀。
燕山随意折了一片在指尖打转,“这么大的风,便是真的有蒲公英也该吹散了吧。”
那个小小的坟包躺在茂密的野草之间,显得十分不起眼。
石碑干干净净,一字未写,甚至不知这里沉睡着的是个什么人,什么年纪,姓甚名谁……
观亭月盘膝坐在这座荒墓前。
很长一段时间,她一语不发,目光像是落在那块碑上,又像是透过那块碑,看到更久远更空茫的岁月。
这就是我的弟弟……
她在心里默念。
我唯一的……亲人。
他现在就睡在此处,身首分离,几乎算不上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