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官员本就跟在朕身后,谢镜愚官阶高、站得近,应当已经听到一些了。“臣见过陛下和诸位殿下。”他上前两步,语气恭敬,与平常殊无二致。
朕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下,末了对雍蒙说:“四哥,人朕已经给你带到了。其后如何,朕可管不着你们。”
雍蒙也甚是乖觉。“若是臣才学有亏,谢相看不上眼,那自然都算臣的错。”
这话说得可真是客气,朕总算明白雍蒙的好名声是怎么来的了——把自己摆得如此之低,礼贤下士都不足以形容吧?
“魏王殿下乃天潢贵胄,加之才名远扬,只怕是臣高攀不起。”
朕正暗自嘀咕着,就听到谢镜愚这么一句,差点没笑出来。一句客气话是客气,两句客气话也是客气,但两句差不多的客气话就像是互怼了。
即便在场的都是人精,气氛也一时僵冷。朕好容易忍住笑,轻咳一声:“你们俩在这儿互相自谦,莫非是当朕和其他人都不在场?”
雍至急忙附和,雍显和雍无咎立马跟着扯开话题,好歹缓解了尴尬。而后严同复请朕进城,这事儿便过去了。
朕几个月不在宫城,便是紧急事务都及时送到了行馆,还是有不少日常折子堆积。接下来的半个月,朕起早贪黑,总算把积压的事情批完,大松口气。不用考虑匈奴、舒心等过年的感觉真好啊……
朕忙的时候,负责拟诏的谢镜愚自然也得陪着忙。如今诸事告一段落,朕瞄着他一一检查新誊诏书墨迹干湿的细心模样,不由想起城门之事。“谢凤阁,朕有件事想问你。”
谢镜愚闻言,在桌后端正了身体。“请陛下直言。”
“便是魏王殿下。”自前朝康王之事后,朕对谢镜愚说话便不耐烦拐弯抹角,“朕这个四哥可谓风度翩翩、才貌双全,到底是哪儿不招你待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