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会意:“六十年前,那时候杨姑娘还没出生呢,何况,你不知道陛下多大岁数了,就算你不知道,你还未听说他……”他压低声音,“他是断袖吗?”
陈渊悻悻地笑:“自然听说过。”他凑到玄庸身边,“我姑奶奶说那时候你在烟城,可曾见过当今圣上?”
玄庸已往前走,脚步不停:“那谁知见没见过,他总不会逢人就说自己的身份,即便见过也不认识。”
贾员外也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将要与这几人告辞回家了,临分别时犹犹豫豫,挪逾好半天,向梁承道:“这位小公子,劳烦问一下,您这玉佩在哪儿收的啊,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物,可愿意出手?”
梁承低头捏了一把腰上那半块玉:“这个吗,不能给,这是那……我曾爷爷留给我的。”
贾员外面露失望:“原来是家传的,好吧。”
梁承想到什么,往陈渊这边一指,顿了顿又打住:“真的不能卖。”
贾员外不再多说,又寒暄一番后两方分别。
陵光望了几眼,对身边人若无其事般道:“皇帝的玉佩,为什么会有一半在陆家?”
玄庸也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也许他来过陆家,总之我不认识。”
陵光追上去:“你在骗人。”
玄庸驻足回头:“陆家的事你以前没兴趣听,现在怎么又好奇了?”
“想多了解一下陆子安。”他实话实说。
玄庸眼中悲哀一闪而过,转瞬又覆了笑:“我还以为你是想多了解我的过去。”
陵光挑了下眉,但笑不语。
你的过去我都是看过来的,用得着了解?
只那六十年前人间短短一趟,不过漫长人生中的一瞬罢了,他虽没看到,却也巧合的以另一种身份参与进来了。
当初孟章神君所掐算的一点也不错,他们注定是有纠缠的。
仙界需为妖族赐名讳,一般是轮流来,玄庸这儿正好轮到四象之中的孟章神君,当时孟章神君正在与他下棋,掐算了一番,道:“这树妖似乎与你我有些纠缠,不若你也来帮我想一想名讳,咱们各自取一个,叫他自己选吧。”
他点头。
孟章又道:“辛离山所出之妖,皆取玄为姓。”
二人各自写了个名儿,交由青木仙君带往辛离山去了。
陵光不知玄庸选的是如今这个名字,他当初在纸笺上写下的是“玄陌”二字,心道:“既纠缠不清,那但愿我与他永不相见,即便相见,也形同陌路。”
却到底不放心,又添了几笔:“万物有灵,我还是希望他一生多喜乐,少忧愁。”
彼时孟章神君笑他:“我却没你那个耐心,我希望他一生平庸,不惹麻烦。”
这晚玄庸做了个梦,竟梦见昔年还被山中群妖欺负的时候,青木仙君缓缓而至,替他击退众妖,道:“吾奉命来为新化之妖赠名。”
两人很快熟悉了,他与青木仙君并肩坐在树枝上,青木问:“你想好了没,到底要谁给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