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端寻常事,甚好,去给你们主子说,我住这家,回头来这里找我就是。”说罢已负手走进,又回头,“银两我自己有,不劳他人费心。”
客房在楼上,他将随身之物安置好,那些许醉意还未散,他推开窗棂,正对小院,院中的花随风飞入屋内,那一轮月刚从云层钻出。
他笑了一笑:“飞花皎月,也不过寻常事。”
店小二察言观色的送来了醒酒汤,他反而想要些酒,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小二已走了出去,并替他关好了门。
他想自己应该下去要一壶酒,可才一起身,忽又觉头疼,这次疼痛经久未散,叫他伏在桌边浑然无力,他想大概是身体还没好本不能饮酒,忙将那一碗醒酒汤灌个干净。
酒醒了,痛还没散,直至掐破了手,也不知过了几更,那噬心刻骨的疼痛才渐渐消散。
宫里的人酒还未醒。
梁桓大概是喝高兴了,拉着玄庸问道:“你想当什么,太傅,宰相,将军?”
玄庸翻了个白眼:“什么都不要,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梁桓的眼中含着光,整张脸都神采奕奕:“那你为何要帮我?”
“不是说过吗,我欠你……”
未说完,梁桓忽而站起来,走近到他面前:“我始终觉得,你待我还是不同的,或者,我也可以让你做别的,比如说……”
他咬了咬牙,好似鼓足了偌大勇气:“后宫之主?”
玄庸也咬了咬牙:“你想挨揍吗?”
梁桓不想。
他悻悻而笑,后退之际踉跄了几步,他不要人扶,直接坐于地上:“你对子安兄的在意,让我几度以为,你什么时候有了我这样的喜好,现下看来,还是我想多了。”
他借着醉意抬头:“从你说你会护我,我大概就想多了,不,不对,是我在烟城的悦来酒楼初次看到你,就已经开始多想了,替你付账,邀你同游,全都是有意的,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的喜好,他是变不了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玄庸陷入沉思,未答话。
梁桓重复:“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这才回神。
这事他的确没有放在心上,可他因为某些话,却开始犹疑起来。
初次看到,就已开始多想了,这大概……不只梁桓一个。
一个人的喜好,也不一定不会变吧?
他心神不宁,后面梁桓说什么也没怎么听清楚,只听到最后一句:“你也先走吧,朕安排个偏殿给你暂住。”
“啊?”他这才反应过来。
他不能去找子安吗?
可皇帝已经摆手送人了。
他走出内阁,不知怎么回事,这会儿,竟莫名有些怕见到子安。
也罢,不过一处栖身之地,他在哪儿呆着都行。
梁桓在内阁瘫坐了会儿,要起身,又跌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