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慧齐无奈地叹息着,伸出手摸向了自己的肚子,眼边轻轻地滑过了一道泪。
孩儿太可惜了,她亲口跟他许诺过要为他生下来的。
实在是太可惜了。
齐君昀这时候已经转过了头去走到了门边,跟门边守夜的护卫婆子吩咐着,让一人去药堂找左让,一人去厨房炖小米粥。
打发去药堂的护卫他三言两语就说了话说他走了,婆子他留着下来,跟她说着小米粥要怎么做。
妻子曾跟他说过,大病的人,尤其久未进食的人在初始不宜大补,应该喝点小米粥先把胃暖好,才能慢慢进补。
她为他做过,也详细说过怎么做,他都还记得,就不忘跟婆子说得清楚点。
齐容氏这时候也是从主屋的正门带着孩子们出来了,是大孙儿听到父亲的声音先醒了过来的,他下了床,他的妹妹,弟弟也是醒了过来要出门来,她不得不跟着他们出来了,她先听儿子让人去请大夫,又听他逐字逐句地教婆子怎么煮粥,整个人都木了,脑袋一片空白。
齐璞已经懂事了,他从小被父亲带在身边教他学问道理,教他怎么当长子,以后怎么立这个国公府,他一直觉得自己懂得多,也最聪明,跟别家的公子都不一样,可这时候,他有点恨自己懂得太多了。
阿父好像疯了。
他像没事人一样地让人去请大夫给醒来的夫人看病,让人去厨房给母亲做吃的,就好像他们阿娘已经醒了过来……
“阿父。”齐璞觉得外面冷得他的手脚都僵了,他都没力气走向他,只能无比害怕地叫了他一声。
齐君昀说完话在想着事,一听儿子的声音,一转头就看到了母亲与儿女们,他先是笑了起来,想跟他们说他们娘醒了,但见他们衣裳不整地站在冰天雪地下,眉头又皱了起来,“赶紧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