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端着咖啡站在客厅里,他只穿着白衬衫和西装长裤, 衬衫的扣子随意地解开了两颗,喝着咖啡听通话另一端的下属向他报告事务。
客厅里的电视正在播放早间新闻,漂亮的女主持人突然停止了说话,顿了顿之后神色严肃了起来:“现在紧急插播一条新闻,从日本东京飞往纽约的zh3695次航班发生飞机坠落事故,目前搜救正在进行中……”
金发女人的呼吸一窒,她猛地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电视里的新闻字幕,手里握着的剪刀不知何时落了下来,将她柔软的指腹划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血珠立刻就冒了出来。
接着是瓷质的杯子落地碎裂时的清脆声响, 浓色的咖啡将昂贵的羊毛地毯染上了一滩污渍,但菲茨杰拉德顾不上这些, 他立刻走到了妻子的身边:“泽尔达!”
他的妻子——泽尔达今天一直很开心。
因为他们在伦敦留学、因为假期而跑去日本玩了一趟的女儿终于要回家了,就在今天、就乘坐刚才那架飞机失事的航班。
泽尔达本来已经计划好了。
再过一个小时,她就会和丈夫菲茨杰拉德一起去机场迎接女儿回家,中午的餐厅提前几天就已经预订好了,晚上泽尔达会亲自下厨, 做女儿最喜欢的晚餐。
但是……现在这一切似乎都变成了幻影。
泽尔达沉浸在了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惧之中, 她深深地颤抖了起来, 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菲茨杰拉德的衬衣衣摆,指腹渗出的血珠在白衬衫上留下了刺目的红痕。
“没事的,”菲茨杰拉德环过泽尔达的肩,将妻子紧紧拥抱在怀里,“我们的女儿会没事的,泽尔达。”
抱着试一试的侥幸心理,菲茨杰拉德一边抱着泽尔达,一边给女儿打去了电话。
拨号时的嘟嘟声无异于给泽尔达的凌迟,每一声在她听来都是死神的脚步、死亡的丧钟。
她松开了攥着菲茨杰拉德衣领的手,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带着满心惶然渴求着那一点希望。
在她的心渐渐沉下去,拨号快要结束时,这个通话却蓦然被接通了,从通讯的另一端,传来了女儿还在睡梦的惺忪朦胧的声音。
“爸爸……?”司各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怀中抱着被子坐起来,“怎么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她最后还打了个哈欠。
“没事就好……”泽尔达捂住嘴,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司各特没事就好……”
司各特敏锐地听出来电话那头母亲的哭腔,她迟疑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菲茨杰拉德也松了口气,才向女儿接受:“之前你要坐的那架飞机失事了,刚才纽约新闻播报过,吓到你妈妈了。”
“失事?!”司各特立马清醒了,她第一反应是庆幸,随后又觉得这大概多亏了苺谷悠司——如果苺谷悠司昨天晚上没有扶她一把、跟她说话,她大概就不会下定决心要改签机票吧?那样的话,她现在可能已经随着那架飞机一起坠落大海了。
“抱歉,让你们担心,那天太晚了,我回到酒店救睡着了,忘了告诉你们……”司各特立刻道歉,随即又松了口气,“太好了,是悠司救了我啊……不然我也不会为了悠司改签航班。”
作为母亲,泽尔达敏感地意识到“悠司”是个男生的名字,她立刻从菲茨杰拉德手里接过来电话,“那是谁?”
“是我在日本喜欢上的男孩子,他叫苺谷悠司——是个很好的偶像!”说起这个名字时,司各特的眼睛都在闪闪发光,像落进了无数星辰。
一周过后,是巡演第二场,地点在横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