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猇这时却稍显无奈地看向了裴鸢,却见小姑娘时不时地看看司俨,又会抽出空子转首看看他。
那副迷糊的模样,就连头发丝都沁着娇憨和傻气。
真是没救了。
怨不得母亲总是放心不下她。
——“拿来罢。”
裴猇听着司俨淡淡的言语,便觑着眼目,将裴鸢剩下的那碗煨羊肉放在了司俨的食案上。
碗底碰触到沉木后,顿时发出了“叮啷——”的声响。
随即,裴猇也不忿地冷哼一声。
“哼。”
待裴猇回到了班昀的身侧后,司俨便在裴鸢惊诧的目光下拾起了筷箸,用其夹起了碗内的一块煨肉。
裴猇于司俨的对面坐定后,也眸色不善地盯视着司俨的一举一动。
裴鸢这时悄悄地用手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子,她暗自数了数那碗中的肉,觉其内应该还有个五六块,她只要努努力,就都能吃下去,便对司俨软声道:“夫君…我还是能吃下去的,你别强迫自己。”
司俨只淡淡回道:“你既是吃不下,就别强迫自己。”
这肉既是或多或少沾了些裴鸢的口水,他就绝对不会让裴猇吃下。
裴鸢赧然地垂下了眸子,复糯声道:“可…可夫君你也不吃肉啊……”
司俨没再回复她,立即便将那块肉放进了嘴里,模样斯文地嚼了嚼后,便将它吃进了肚里。
裴鸢的剪水眸惊诧地瞪起来后,对面的裴猇也瞪起了凌厉的凤目。
她二人不仅模样肖似,就连惊讶的表情都一模一样,让人一看便知,这两个人是对兄妹。
都说长久不吃肉的人,冷不丁地一吃起肉,定会想要作呕。
但司俨的面色却是丝毫未变,只是吃得慢了些而已。
不经时的功夫,司俨便将裴鸢剩下的煨羊肉吃得一干二净,待军帐中的侍童伺候着他用银丹草水漱口时,裴猇的凤目仍在难以置信地瞪着。
他不得不承认,司俨他可真是个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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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过后,司俨便同班昀在军营中巡查布防,裴猇和裴鸢则并肩跟在了二人的身后。
裴鸢仍很担心司俨,却见他并无任何异样,同班昀讲议军机时,语气也一如寻常般平静。
这日司俨身着着武弁之服,头戴楚冠,身形可谓蜂腰长腿,高大又颀长。
男人的气质分明稍显沉稳内敛,可举手投足间,却无不透露着独属于王者的自信,那态势就像天即要塌陷,他的眸色都不会变一下似的。
可司俨虽有王者的矜贵气场,却又不让人觉得过于傲睨且不可一世。
故而裴鸢对他的担心渐失,又觉这时的司俨,给她一种极其新鲜,且同从前很不一样的感觉。
可能在三年前,她一见钟情的是他的气质和相貌。
渐渐相处下来,她也很喜欢他温和的个性。
但是在嫁给他后,她越深入地了解他,就越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