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床榻似是能装下七八个她。
从昨夜开始,他的枕侧便多了个叫裴鸢的女孩。
司俨想起,昨夜裴鸢虽然哭得可怜又伤心,但最终还是很乖巧地枕在了他的臂弯处,亦安安分分地被他搂护着,也没怎么用他哄,便很快睡下了。
思及,男人略显沉郁冰冷的眸,瞧着终于有了些温度。
她的性情还是很乖巧的,估计在被他占了身子后,裴鸢也应该想清了一些事。
她和阏临是回不到当初了,如今她已成了他的女人,亦只能以他这个夫君为天。
原本司俨因着其母翁氏的凄惨遭遇,对男.女之事极度厌恶,平素也不喜欢女人的靠近。
但是裴鸢却是不同的。
在三年前,他便会不自觉地同这个女孩亲近,熟稔到就像穿衣喝水般自然。
裴鸢身上的娇气和天真都恰到好处,让人不自觉地就能对她产生强烈的保护欲。
而今他娶了裴鸢为妻,心里自然而然也生出了对自己女人的占有欲,有些行为亦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地便做出来了。
只是昨夜的事态却有些失控,司俨也不知为何,在他碰触疼爱她时,他的心中竟会产生一些极端的情愫,幸而最后他并未失去理智,没有伤害到她。
榻上的小人儿这时颦着眉目,待翻了个身后,复又沉沉睡去。
司俨见此,不禁摇首失笑。
待他即要出殿去见颍国将领时,却突地想起班氏曾叮嘱过他,说裴鸢年岁尚小,这几年就怀孕很容易损毁身子,便又命了侍童去寻亓官邈开方避子汤药,待裴鸢醒前将其熬好,再让她早些饮下。
侍童得令后,司俨又觉,依裴鸢这般娇气的性情,她也应该是怕苦的,复又对侍童命道:“呈药时,再给王后端些蜜饯。”
“诺。”
司俨复又在心里算了下要同诸将议事的时间,他觉大抵过了巳时,他便能从谦光殿回到青阳殿。
这药还是他陪着她一起饮下比较妥当,他也好同她解释下缘由,以免裴鸢再因此事对他产生怨怼。
可这种药若不按时饮下,很可能就会失去效用。
司俨因而又低声对侍童命道:“如若孤巳时三刻前未归,便先让王后饮下汤药。”
侍童复又恭敬答诺。
待司俨离殿后不久,裴鸢也终于从榻上起身,这时三个女使已经站在了她的身侧。
绛云的神情淡定自若,采莲和采萍却明显有些羞赧。
裴鸢知道,昨夜她们三个人一直守在殿外,还进室更换了床襦,她们八成还听到了些动静。
思及,女孩也觉得羞赧万分,原本就因着浓睡未消而蔓着绯粉的小脸也变得更红润了几分。
绛云这时道:“娘娘,王上有军务在身,便去谦光殿了,奴婢现在伺候您梳洗,等您更完衣后,王上应该就会回来了。”
裴鸢点了点头,亦将娇小的身子从乘云绣的锦被中钻了出来,半坐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