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明听到动静抬头,看到来的是谁后皱起眉头,扔下被困在殿里的老皇帝转身出门,深更半夜的,殷鸣镝来皇宫干什么?

老皇帝僵着身子坐在那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也跟着看向了门外。

如果来的是他的人,这些人全都得死。

这几天受的屈辱,他会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他会将这些谢氏余孽千刀万剐,将他们的头颅挂在城墙上,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和他作对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可惜他的打算注定要落空。

殷鸣镝踹门进来,闻着四周浓重的血腥味儿,再看看带着和煦笑容的谢景明,感觉这个表哥比留在军营里的亲哥还要可怕。

谢云钊报仇,杀人不过头点地。

谢景明报仇,杀人是件细致活儿。

如果非要惹一个,还是惹大舅哥比较好,至少死的时候能有个痛快的死法,如果不幸惹火了表哥,那完了,只能等着生不如死了。

还好他们不是敌人。

殷大首领看着缓步走来的温雅青年,庆幸他们没有站在对立面,不然遇到谢景明这种境界的对手,他只能扭头回草原找阿娘求助。

他宁肯和大舅哥真刀真枪的干仗,也不想和这些玩心计的耍阴谋。

谢景明从殿中出来,脚步徐徐像是走在铺满鲜花的花路上,“夜深天寒,殷帅为何来此?”

殷鸣镝瞥了一眼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家伙们,面不改色说道,“獒犬性子烈不好控制,我来帮军师看着它们。”

送獒犬过来的蛮族士兵:???

首领,您说话时要不要往旁边看看,是他们的体格不够高大不够显眼吗?

狗子性烈不好控制,他们也不是吃干饭的啊!

谢景明注意到几个蛮族士兵震惊的表情,只当没听出这人在扯谎,“既然如此,就有劳殷帅了。”

殷鸣镝摸摸鼻子,吹了声口哨将玩的并不怎么尽兴的獒犬召回来,弯腰拍拍狗头,状似无意问道,“这些人看上去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军师介意介绍一下吗?”

洒满血迹的庭院中,月光下的白雪都带着不祥,往日养尊处优的皇子们奄奄一息躺在那里,早就没了身为皇子时的骄矜傲气。

谢景明对血腥场面接受良好,家族获罪时刑场上的血,打仗时士兵身上的血,甚至自己身上的血,他也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自然不会惧怕这种小场面。

所以,殷鸣镝为什么会对这些人感兴趣?

温文尔雅的青年挑了挑眉,语气依旧温柔,“殷帅想听他们的身份,还是想听他们做过的恶事?”

殷鸣镝诧异的看过去,“有区别吗?”

谢景明轻笑一声,“没有区别,只是在下有一点不明,殷帅为何对他们感兴趣?”

第一次来中原的蛮族首领,深更半夜跑来皇宫看他报仇,怎么看都不会觉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