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鸣镝轻轻拍着蔫儿下去的心上人,语重心长的给大舅哥上课,“大哥,小乖胆儿小,你想和他亲近不能这么凶,小乖会被吓跑的。”

谢云钊下意识皱眉,他凶?难道这人就不凶了?

蛮族的凶残天下皆知,草原上环境恶劣,能在那里生存的人生来练就一副好体魄,脾气也和个头一样厉害,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加,整个蛮族所有部落,能耐着性子和人讲道理的人两个巴掌都能数出来。

现在,蛮族的大首领,和他说怎么不凶?

如果在外面,谢将军这会儿已经动手将人撂倒了,好在温暖的帐篷让他多了几分耐性,想起这两天每次过来,这人都跟讨骨头的大狼狗一样,似乎明白了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璟言害怕他身上的凶戾,对这人的撒娇痴缠却没有表现出排斥,也就是说,他想让弟弟不再害怕,也得和这人一样撒娇?

堂堂八尺男儿,怎能如此……如此……

谢云钊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在外一贯强势,就算肯拉下脸面,也不知道该如何讨弟弟欢心,反而可能弄巧成拙,将弟弟吓的更不敢接近他。

殷鸣镝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看着有些紧张的心上人道,“小乖不怕,大哥没有不喜欢你。”

顾璟言抬头看了冷冰冰的哥哥一眼,对上那双黑鸦色的眼睛,很快又缩了回去,“才没有,大哥就是不喜欢我,所以才那么凶。”

殷鸣镝扭头,看向大舅哥的眼神满是谴责。

让你凶。

让你凶。

现在小乖不亲你。

怪谁?

怪你自己。

谢云钊将所有的锋芒都收敛起来,冷静下来尝试着和弟弟说话,“璟言,大哥没有凶你,大哥只是看到你太激动了。”

他这两天每晚都来这里,却一直没有和弟弟说上话,他以为弟弟怕他,所以不敢主动凑上来,没想到因为他的退缩,反而让弟弟有了错误的认识。

他就算讨厌世上所有人,也不会讨厌这个弟弟,即便他们两个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面,他也不会讨厌讨厌这个弟弟。

黑甲将军叹了口气,坐到塌上看着少年清澈如水的双眸,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对这个弟弟全无了解,知道的那些消息还是从别人口中得来,单纯只有那三两句话,只能让他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璟言捏着被子,在凶巴巴的哥哥坐到旁边时,心已经蹦到了嗓子眼儿,偏偏他的大傻子这时候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他也只能直面凶残的哥哥。

谢云钊没有再开口,他也不敢说话,只能祈求的转向旁边的殷鸣镝,眼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不安。

哥哥一直不说话,到底想干什么啊?

殷鸣镝恨铁不成钢的挤到俩人中间,小声哄着又被亲哥吓到的小可怜,不让扶不上墙的烂泥再看他,这人明明强大到能打下江山,怎么和亲弟弟相处起来那么让人揪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