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微轻就像没了骨头一样搭在她身上,晚照有些无奈,扶着不让她又软到床上去。晴空估摸是时间带着丫鬟进来,笑着上前去帮忙。“郡王妃,奴婢为你梳妆打扮。”
言微轻磨了磨,再磨了磨,眼睛都不睁,最后任由几个丫鬟净面漱口,直到坐到镜子前才睁开了眼,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今天早起了,明日我要补回来。你们明日可不能扰我清梦。”
声音里满是遗憾。
晴空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笑了笑,应道着是,梳发的动作不停。
梳头太过舒服,言微轻眯起了眼任由晚照和晴空给她装扮。
懒在椅子上被晚照和晴空折腾一番,言微轻顶着一张盛装却又睡眼朦胧的脸坐着轿子悠悠出门了。
隔着轿子听着外面喧嚣的声音,言微轻睡意却又浓了起来。上辈子她作为一名法医,因工作出色,两年基层后便调到省厅。到了省厅后,工作繁重,就没有好好休息过,有时候忙上一天饭都来不及吃,便又要往其他市案发现场赶,最后因为高强度工作,在出差的途中猝死。
原本言微轻以为她的人生就那样猝不及防却又在意料之中结束,没想到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接生婆手中那把用来剪脐带的锋利剪刀。
当时的她脚丫子一蹬,就把那把锋利的剪刀蹬飞了。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言微轻才意识到自己成了一个小奶娃。看着她爹那张从她出生后就灿烂骄傲如太阳花的脸,言微轻决定这辈子就当个米虫,好好享受,把上辈子缺的觉都补回来,再也不要把自己累着了。这十五年来她坚守原则,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怎么懒散怎么来。
就在言微轻快要睡着的时候,轿子停了下来,国公府到了。
晚照撩起轿帘,扶着她出了轿子。国公府门口,停了一排排马车,估计该来的人都来了。
樱桃宴,自然与樱桃有关。言微轻一下轿子,在门口迎宾的丫鬟就领着她们往樱桃园而去。
宴席就摆在樱桃林中,还没走近,就闻到了樱桃的清甜味。言微轻抬眼望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樱桃园中,一颗颗红彤彤的樱桃甚是诱人,她慢吞吞的脚步不由加快了一点点。
樱桃园中衣香鬓影,言笑晏晏。看到言微轻出现,热闹畅聊的众人有一瞬间的安静。她们用极其复杂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她,而后又对视一番,达成共识地恢复了正常畅谈的状态,仿佛刚刚对言微轻的打量都不存在,极其礼貌的跟她打招呼,却又不着痕迹地排斥着她融入集体,然而又有着看好戏的兴奋。
言微轻对她们一瞬间千变万化的神情没什么兴趣,慢悠悠地坐到自己的位置,歪了歪身子,怎么舒服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