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台之上,他站在那里倚在那张半人高的桌上,手里把玩着一锭银子。
桌上是赌面,一边是压谢小侯爷,一边是压云小将军。
“参见太子殿下。”
“皇兄。”
秦书和裴郁卿上前行礼,纳兰楮似笑非笑地看过去一眼,散漫道,“起身。”
“裴大人来晚了。”
无意的一句话,秦书不自觉地就脸热起来。
裴郁卿气定神闲地低眉应道,“阅折子一时忘了时候,太子殿下恕罪。”
纳兰楮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上卿大人当真是忧国忧民。”
秦书站在一旁,只觉得脸更烫。
今天这破天气似乎有些热。
裴郁卿这不要脸的,什么话也能信口胡诌。
她在脸皮这方面,还是输他太多了。
赛马还未开始,气氛已经活络热闹,期待颇高。
纳兰楮低头看着手上的银子,问道,“裴大人觉得,谁能赢?”
裴郁卿看了看桌上两堆相差不多的银子和银票,略一斟酌道,“微臣只知云小将军身手不错,马术却是不清楚。”
“哦?正好孤也不太清楚。”纳兰楮抛了抛手上的银锭子,看向裴郁卿,“只能盲赌,裴大人压哪边?”
秦书象征性地摸给他一锭银子,单纯无害地笑着问了一句,“皇兄压哪边?”
纳兰楮好心情地朝她温和一笑,随手将银子压在了谢字。
而裴郁卿将银子压在了云字。
“那便看看微臣和太子殿下谁的运气更好。”
他刚说完,太子殿下便扬眉十分没主意地将银子挪到了云字。
“孤的运气素来不好,跟裴卿罢。”
“……”
他们一言一语,和谐地像是两个好朋友。
比赛开始时,秦书认真看着。
所有目光汇聚,云沉从一开始便和谢小侯爷有着细微的差距。
是那种可以有机会反超的差距。
这种差距将比赛烘托到了最激烈的高度,悬念高挂,惊心动魄。
每一次都似乎要追上了,下一刻却又拉开了距离。看的人七上八下,比赛的人也忐忑不安。
云沉分寸把握的非常好。
连输都输的令人揪心,遗憾声久久不息。
他的沉稳低调就好比说高不低的云氏,平静求稳,不争不退。
太子殿下惋惜地怅叹,看了眼桌上的银子,语气后悔,“裴大人的运气也当真是不怎么样。”
像是在抱怨他害他输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