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竖起指尖上的钻戒:“我唔系佢女朋友,我系佢太太。”托单子的福,她也能入乡随俗说一句本土方言。
沈一拂递去一张钞票,将整个酒箱留下,云知边他“败家”边将开啤酒饮了大半瓶。
“你看这歌舞缤纷,俊男美女酒酣耳熟,若常处于此间,便用感知那些人间疾苦了。”她明明没上头,好似说醉话。
依旧是解风情的沈古板,“人间疾苦,哪都一样。”
后边乐队换了首英文歌,她说:“嗬,那你那说说看,人间诸般苦,哪种最苦?”
曲乐声掩过她的声音,他没听清,“什么?”
她扒着他的耳朵,拔高音量:“我在问你——人间人间诸般苦,哪种最苦——”
他只作一副震耳欲聋的表情,惹得她咯咯,他又拿手帕给她擦手上的油,擦干净了,指尖还舍得离开,就在她掌慢慢写了四个字。
她嫌被他挠得手痒痒,连忙抽开,用力拍他肩:“无聊,都知你在写什么。”
语气轻飘飘地浮在夏的暖风中,月“色”与霓虹灯也变得朦胧,她别过头,假装看风景,感觉到脖子上两滴湿意,整个人僵了僵,随即往前伸了伸手:“下雨了。”
“嗯,下雨了。”他站在她身后,轻搂着她的腰。
过了十二,本人过来,说柳原先生急事找他。
他送她回房,临走前在她额间吻了一记:“明天我去码头送你。”
“好。”
离开酒店时是凌晨四,头还真下起了雨,她同伯昀他们在一行人护送下坐餐车来,比原计划提早两小时,全程匆匆忙忙,惊无险,游轮泊岸的那三个小时中,她始终站在走廊边,一瞬瞬盯着人来人往、鱼龙混杂的码头。
伯昀安抚着她:“他事先和我打过招呼,到下一个停靠,会和我们取得联络的。”
她早理准备,也能自我安慰:“知道,知道。”
明明知肚明,沈一拂留下是为了给他们拖延时间,他与柳原义今只一个能活下来。
回船舱时,一对刚上船的小情侣正余悸地拍着胸:“好彩赶得及,头先各酒店上边系唔系发生爆炸了?警察封了路……”
她近乎是扯着人家的袖子问:“哪个酒店?”
冲到甲板时游船已开始离岸,伯昀怕她做傻事,一路跟着,“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