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偷看……”夜半三更起来喝水,无意中看到沈邦发给他的份催促相亲的电报。
“是怕你看了生气才没告诉你。”他解释。
“生气不至于……介意还是有的,不如早些结婚,免得夜长梦多……”
她一心想劝他允诺,说完句,双颊后返劲的泛起了淡淡可爱的红。
到水声渐弱,估“摸”着是浴缸满了,她要起身,被他一双长臂背后抱住:“你的,结婚,结。”
“也、也没有说是马上,总还是要准备一下的吧?”
“嗯,要的。”
“你可有想法了?该事朱竹文他们通个气吧?我是不是也要备点嫁妆……去银行里取点黄金行不行?还得找人问问,别让你军中的那个许副将起疑心……”
她给他带到怀里,人坐在他腿上,绵长的吻同时落了下来。
在嘴唇与鼻尖去而复返,最终停在眼睫,他攒眉笑道:“我们又不是假结婚,有什么疑心好起?一直都是你不肯给我个名分……”
“我哪有……”
她微啜着嘴唇,才注意到,刚刚那一个吻,他手搭在她背上,扣子都被他解开了颗。
空气中的缱绻被漫出卧室的水打断,她“呀”了一声,沈一拂总算起身,让人进来处理。
阿成拿拖把进来时小声嘀咕:“怎么漏么多呢……”
他低声轻笑,她剜了他一眼,红着脸退到柜子边把扣子扣去。
南北议持续一个多月,双方代表均不同意对方的主张,谈判桌上的矛盾愈发尖锐,意味着“议”即将告吹。
谁也没想到,北方谈判代表护军沈司令在此时宣布结婚。
消息瞬间占了各报纸的版面,据闻北方“政府”当即发电质问,南方的更多是质疑,面对诸多声音,沈司令皆“私事不误公”应,有将军奉命上门探询,一律派人在门口奉上请柬与喜糖——诚邀司令府参席婚礼。
自然不少人去打探天而降的新娘,是苏州林家的孙女儿。
沈家位在北京向林瑜浦的孙女儿求过亲,在北京城本来也是有传闻的,时隔一年多突降婚讯,也算不上是空“穴”来风。一些小报记者还专程去南学找了些学生做采访,到那张求婚照流出来,主笔编辑添油加醋了句“仔细看,林家五小姐眉目肖似沈琇司令前妻”,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游走于坊间的传闻又多出了好几个情深不悔的版本。
鸾凤园内,祝枝兰没好气地将报纸丢到地上,他几日因为婚事焦虑的坐立难安,再被街小巷一更是不悦:“扯呢不是?侧着脸能瞧出什么名堂?”
坐在旁边的不是别人,是临时被召上海当伴郎的庆松。
他赶了日的火车,一早又来鸾凤园试衣服——祝枝兰怕外头不安全,索歇业日,把好几家礼服店的服饰搬来,说是让姐姐随意挑。
庆松瘫在戏台下的首座儿上,七爷发了好一阵的牢“骚”,心想着七爷不愧是七爷,嘴上不乐意小五结婚,置办婚礼又积极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