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惊着她,说:“商人最擅审时度势,宁氏家大业大,掣肘亦多,他不敢惹我的。”
她这才缓缓呵出一口气,听他道:“今晚,我让江随陪你去林公馆。”
“江副官还是跟着你好。”她自知他那才是随时擦枪走火的局面,“我这次是有准备的。”
“好。”他捋顺她的发梢,柔声道:“让阿成阿义陪你,不必瞻前顾,有什么底我来兜。”
太阳落了山,过了六点,是林公馆的晚饭时间。
算起来,云知离家也有八/九日了,楚仙与汪公子的好姻缘也因此搅黄,家中阴郁的气氛始终未散。
二伯林赋听说五丫头被人救走,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陈福无故失联,苏州家业还有一摊子事情等着他,原是打算吃过饭就走的。
林赋厉委实有想到,何掌柜、周掌柜他们突然登门造访。
八个掌柜一次来了六个,将人拒之门外是不可了,一大家子见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均有些手足无措,老三问他们不是约了明日,何掌柜一拍脑袋,说抱歉记错了时间。
哪是记错时间?
林赋厉察觉不对,忙给老三使了眼“色”,想让他们上二楼书房,想到周掌柜单刀直入就说:“救五小姐是头等大事,我们几家店都关张好些天了,不宜再拖,不如早些商量对策吧!”
老大和老三想瞒着家里,料想出了这纰漏,老二果然当场起了疑问:“他们是谁?说的什么店?救五小姐又是什么意?”
这下裹不住了,林赋厉不得不对二弟稍作解释,让家中的“妇”道人家先回房里去,请客人坐下来慢慢谈。
实则二伯坐镇苏州老宅,林瑜浦手上也有一些慈善“性”质的生意是在他手中的,但是当他听闻父亲临终前竟将八间商铺交付给云知时,亦是怎么都不敢置信。
单说沙发座上有位在沪的——何掌柜的何味堂、周掌柜的金玉铺是颇具名气名气的,另外四个有做古玩的、有开茶馆的,店址在苏杭的闹区,光是月租都不低……还有个在北方赶得及,想来也是差不离的。
三位兄弟自是各有想,至少心中是有一点达成共识——这八个生意需得拿回来。
上过茶水,他们来来回回讨论了一圈,林赋厉终于委婉表了态,老三憨态可掬附和说:“毕竟云知现在也不在家里,总归是林家的生意,我们做伯伯的也不坐视不。”
哪知何掌柜当先开了口,说:“几位林家的大爷怕是弄错了吧?这些生意是我们自己的生意,只是租用了林家的店铺,何来归还生意之说?”
林公馆外,街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云知坐在车座,借着月光擦拭着望远镜的镜面。
阿义捧着包炒栗子过来,先把一包递给她,再回到副驾驶座上和阿成着吃,看五小姐气定神闲的,忍不住问:“几位掌柜都进去好一儿了,小姐不进去么?”
阿成说:“小姐自有小姐的考量,你“插”什么嘴。”
位侍兵已很自觉的把称谓“云知小姐”缩略成了“小姐”。
“不急。”她剥着栗子,“还得等他们先热个场子,吵上一吵。”
阿义:“啊?怎么热?”
云知啪嗒一下剥开手中栗子:“像栗子,先下锅炒一炒,壳才好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