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真的被逗急了眼,他动了动吊篮:“外边凉,回屋吃点热宵夜,你想听什么,我都和你说。”
看她应,又摇晃了几下,她探出一双眼,不满道:“你当是这是摇篮哄小孩么?”
他笑着,“不哄好你,哪有小孩可哄?”
“……沈琇,你真的是胆肥了啊,我可说……”
“你穿着我昨天穿过的“毛”衣满司令府的跑,想赖也赖不掉了。”
“……”就说那些人看她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
最还是被拦腰抱了回去。
上了床,见她将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样,他坐在床边,兀自说了一阵在北京与沈一隅的纷争,还有中弹命悬一线、无联络她的始末,“……得到父亲的信任不易,想折断沈一隅的羽翼更需步步谨慎,我父亲事已高,沈一隅自顾不暇,再无力再对骆川他们下手,局势稍靖,我才回上海来见你。”
他略过了军阀内斗最血腥、最黑暗的部,亦不谈仍在持续的暗流涌动,只接着方才的玩笑道:“你放心,军阀的陋习,我一样也养成。”
“我可说这个……”她嘟囔着。
见她偏不肯钻出来,他去端了碗姜汁炖“奶”过来,扇着香气诱“惑”她,“好了,简单吃口,困了早点睡,我等你睡了再去工作。”
她这才起身,“这么迟了,你还要出去么?”
“不出去,就在书房。有不少公务……我毕竟是来和谈的。”
她在报纸上看过不少南北局势,各方志士皆在痛斥军阀混战,更说如今的对手都是昔日的盟友。她看出他眼底的无奈,这其中诸多博弈、权衡利弊她一个局外人也闹不清,说不出安慰的,就只接过他手中的甜品:“我不至于睡觉还要人陪,你忙你的就好。”
他稍稍歪了一下头,“不高兴了?”
她低着头,手里的勺将“奶”冻剁成一块块的,“。”
“明明有。”他把她搂在怀里。
“在北京的时候,我觉得我们处处身不由己,以为回到上海,等我毕业了、等你不用再受制于沈家,下次见面一切都好起来……可现在看,恐怕还是过去好些,你在大南当教授的时候、我刚入沪澄的时候。”
他听懂了她的外音,失笑,“那有什么好?我认出你,你还想着要离我远远的。”
“那时候,你做的是你喜欢做的科学学问,而且做得很好……”她咕哝道:“我之前不明白,这一我看过很多你写的论文,尽管看的不是很懂,但也看出你心里最向往的路是通向哪里的……”
他眸“色”微微一动,还来得及开口,她又道:“你是不是想说,鲁迅先生弃医文,并非否定医学救人的价值,而是以他一己之力用另一种方式唤醒更多的人,你也是一样?”
“那是不一样的。”她摇了摇头,不知如何反驳,只复一次,“反正不一样。”
沈一拂忍俊不禁,“看来我不在你身边这一,五妹妹开始往想家的领域靠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