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假的。”他从边柜上那几份电报抽出一份,递给她,“他和金五昨夜还在码头起了冲突,这是早上我的发来的电报。”
她那颗前一秒才安放的心,给这电报提回嗓子眼,“他怎么惹事啊?都说好了金盆洗手,再说,那个金武不是很难对付么?”
沈一拂笑道:“也只有你还把他当小孩看。放心,小七筹谋了这么久,不会是轻举妄动。”
“是,你们都长了,了不起呗。”
“你刚才说到宁遇舟……倒是令有些始料未及。”
“可不是么?他堂堂一个会长,好端端掺和别的事……我就在想,他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我祖父留下的那几个‘生意’?”
“比起整个宁适集团,林老爷留给你的那几间铺面,应该不至让他如此费周章。”他道:“但如果你被送去总巡捕房,他们就可以直接去银行查证你所有的资金来源。”
她着实想不明白了,“祖父资助的学校就是几所贫困中学,社团多是科学社团,的就是伯昀哥的研究所……这些事,我固然不能说,但即便我说了,宁会长能得到什么呢?”
沈一拂思忖片刻,“或者,他图的就是伯昀的研究呢?”
她怔住,但听他分析道:“事一旦被捅出来,林遭难势必要惊动伯昀回沪。宁遇舟既扮着一副林挚友的姿态,只需动提出入股林百货、以及支撑研究所,林上下对他感恩戴德不止,石油研究他就可以正当参与。”
她心头一跳,“那,如果福叔失踪、还有何味堂闭店,都同他有关系的话……岂不是说明他对祖父的生意经了解了不了?”
沈一拂靠着椅背,:“你刚刚说,你坐他车的时候,他过我?”
她点头,“新文学赛的事,其实就提了那么一句,我也不确是不是偶然。”
他道:“能挑在小七去津、我在途中时候对你下手,光凭宁遇舟一个是推测不到的。就像北京的荣良、津的金武,甚至是我哥,每个都只是象棋中的一子,正的‘帅’,恐怕另有其。”
这几个名字随便一个都是棘手至极,要连他们都是棋子,幕后推手得可怕成什么样?
她心中一片寒凉,“我祖父都把保险柜的东西给烧了,他们怎么还不罢手?”
沈一拂看向她,眉尖泛过一丝极为复杂的“色”,“你说过,关于林赋约的记忆……所剩无几,是么?”
“清晰的就是火灾了……怎么起这个?”
沈一拂唤来江随,念了几个名单让他去查,去书房电话,半个多小时都没回来。她也没胃口了,让撤了饭菜,捧起半杯凉茶去“露”台等。
司令府卧的“露”台,有花有草有沙发椅,还有个葡萄藤吊顶,便如一个小型的空中花园。
云知披了个毯子,蜗在秋千吊篮上反复想着他说的话,没摇几下困意来袭,好似打了个盹,突然被玻璃门推门声惊醒,回过头看他站在门边,“色”急促,身后江随看到她,忍不住说:“五小姐您居然在这……二爷还以为您去哪儿呢,到处找。”
“啊,抱歉……我睡着了。”
腿盘着有点麻,她一时站不起来,看他对江随说:“让他们别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