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一时没好答,二伯母略略皱了皱眉,听外头一阵吵嚷,先让她歇息,旋即推门而出。
外头的声音太大,屋里还是听得见的。
不止是三伯母,三伯父也好几句针对她批评着,什么“我们又没不让她谈恋爱,她自己怎么不早说”云云,连一向待她不错的二伯一家也只是一味地劝着“别同孩子计较”。
云知坐在床沿,“迷”“迷”糊糊往后一倒,心里非常清楚一件事——这个家是住不下去了。
本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也早就有过这个准备。
这个家算来算去,除了祖父和大哥,只有幼歆真心待过她。
伤了幼歆的心,到底还是有些愧疚。
只是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怎么就能出了这差错呢?
即便三伯母开头说的隐晦些,造成了一时的误解,宁太太能主动到林公馆谈订婚的事,理论上应该提到宁适喜欢的是谁才对吧?
云知闭上眼,将今夜席间诸人的对话在脑海中回顾了一遍……
宁会长说:订婚、你提订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三伯母说:你明明说宁适心仪我家女儿……
宁太太说:从头到尾,我可没有提幼歆呀……
念头停顿于此。
云知倏然坐起身来,她下床,推开朝北的窗,望着宁公馆方向,忽感到一阵恶寒。
幼歆哭了一整夜,关着门不肯见人,一夜过去,然发了烧。
三伯三伯母火急火燎带女儿上医院,餐桌上的小伯湛一看到云知从楼梯上下来,一叠连声骂她“坏人”“不要脸”,被大伯母出言制止了,二伯母唤云知过来吃饭,云知摇摇头。
此压抑的餐桌,她怎么可能坐的进去,只说了句“要迟到了”,拎着书包径直出门。
心里有根弦绷了一夜,她急需找宁适谈谈。
偏偏不巧,他也没来上课。难不成也病了?
于是这一整天,她都神思不蜀的,熬不到放学,她找周疏临打个电话到宁公馆去。
“要找宁少,为什么不直接去宁公馆?”
“我有我的理由。”云知做了个拜托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