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两周前醒的,沈家不许外人探望,我没看到人。”傅任说:“上周庆松找到我,给了我一包东西,让我务必亲手交到你手里。”
他从身上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皮制手包,递给她,她怔怔接过,“你……你来苏州,是要将这个交给我的?”
“大哥醒来第一个指令,做小弟的不好推拒啊。”傅任半开玩笑说。
她极力压住眼睛里泛起的酸意,将手包紧紧揣在怀里:“多谢傅公子。”
“嫂子不必客气。我本来也是要送弟弟回上海的。”傅任见到她的神“色”,方知这一对情侣一南一北,着实不易,立马正襟危坐道:“前头是我冒犯,嫂子莫放在心上。”
……
这一顿聊,不过就是七八分钟的时间,很快另外两人端着菜盘回来,宁适眼尖,察觉到云知鼻尖和眼角都泛着红,关切问:“怎么了?”
“没什么。天气冷。”
傅闻也发现氛围古怪,歪着头看了眼云知,又看向自家哥哥:“哥?你是不是把我同学吓哭了?”
傅任面无表情给了弟弟一脑门掌掴:“吃你的饭。”
云知惦记着看沈一拂给她的手包,没心思品尝美食,随意扒拉几口,就称倦了了要回家。
一入林宅,她迫不及待地回屋,闭了窗、锁了门,钻到床帐里,将黑皮手包从衣兜里掏出来,缓缓的拉开拉链。
手包不大,却比想象的能装。一只纸鹤、一个包的似模似样的方形小礼盒以及一个拿皮筋绑着的小簿册,上头用中英文写着:中国银行上海储蓄部。
她将手心的汗擦了两回,小心翼翼展开纸鹤,看到第一句,眼眸已起了水雾。
五妹妹:
我在北京一切安好,勿忧。
王府已托人出租,月租约六百银元,每月底汇款,本是你的资产,任意支配,可作零花。
无法陪你过年,见谅。新年礼物是三个月前订做的,想说的在其中,盼你喜欢。
一拂
只寥寥数笔,字迹微微透着虚浮,可见提笔时使不上劲。
云知甚至能想象得到,他硬撑着要从病床上爬起来,在庆松骂骂咧咧声中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写字的模样。
她紧抿着唇,抬袖摁掉眼泪,去拆那个金纹红纸裹住的小礼盒。
是个红珊瑚盒,打开盒盖,绵软的锦布中躺着一串金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