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任领会了他的意思,稍一颔首,“之前你让我送嫂子回去,那现在……”
话没说完,沈一拂看到云知与福叔走出门,迈步而前,本想掏出手帕,但看她眼上无泪,唯有眼底仍赤红着。
福叔看得出他们有话要说,点头走开。
沈一拂凝视着她,她脸上虽无血“色”,但还不到摇摇欲坠的程度:“小七那边,估计得过二十四小时才能放人,抢包的确是漕帮码头的人……虽不是小七的人。”
她微颔首,声音微微哑着:“他们口中的‘五爷’,名头很大么?小七好像颇有忌惮。”
沈一拂不否认,“此人姓金名武,在天津地面是个跺一脚颤三颤的人物,论资排辈,比小七早入了漕帮十多年,漕帮派系复杂,早年内斗后四裂,尤其是……小七近些年将产业挪到上海,单轮在天津的势力,自是不及的。”
听起来……就像是天津的青帮大佬。
“……害死祖父的,也是这个金武?”她低声问。
“难以妄断。”沈一拂看她仍抱着那个烧焦的皮包,拉她到一旁的排椅坐下,“但,就我和傅任看来,应当不到幕后主使的地步。”
她迟缓地点了一下头。其实猜得到。
见他目光落在皮包上:“我方才看过一遍,有些地方还有写字迹,只是我看不太懂……你且瞧瞧,是否保留了什么可用的?”
她小心翼翼取出那一叠文件,递过去。尽管大面积焦糊,依旧能看出这原本应是一份与石油有关的研究报告,约莫二三十页纸,有文字、有公式、有地形勘探数据……只剩零星半点,饶是他一页页仔细扫过,也提取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翻完最后一页,他将文件收回皮包内,道:“除非之前看过,单凭这些,想要倒推出结论,怕是难。”
看她眸“色”黯下去,他递回:“毕竟非我所长,也许伯昀看了,有不同见解。”
她茫然片刻,“……福叔已经去联系大伯二伯他们了,大哥那边,应该很快也能联系到吧,等见到大哥,我就给他。”
沈一拂将她柔软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怎么都捂不热。
“妘婛……”他忽然说,“不然,就不回去了。”
她一怔。
“林老遭逢此变,是因这份文件所始……”他的眉尖隐隐透着忧虑,“如今他走了,林家的掌舵人就是林赋厉,此人……”
他欲言又止,她已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等他们来了,我会好好解释的。”
“此事,警局那里一时半会不会有定论。林赋厉纵然是嘴上不说,保不齐心里会将部分责任怪到你身上。你祖父在世时应是尽心打点了,我看林公馆的那些人待你都谈不上是好,而现在……”沈一拂说,“你祖父不在了,伯昀应也不会久留,我……也无法在你身边陪你,你一个人住在林家,难免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