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隅这回没说什么,只是才刚奔出几步,冯匡忽尔一挥手手,几个带枪的北洋军士兵从后边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她回头,但听沈一隅“咦”了一声,“林小姐,你不是来还东西的么,怎么送了个空盒子来?”
但见沈一隅举着那空空如也的锦盒,投来一瞥,无需辩解,云知看清了他眼神里的意思:你今天是回不去了。
不等她想好对策,后颈忽然重重一下钝痛,头重脚轻的感觉扑袭而来,她视线移至身后的刹那,最后一眼是举掌的冯匡,腿一软,眼前天旋地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云知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在一度无尽的黑暗中,她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搬动,方位在不断挪移,仅存的意识告诉她,她被带离了喜乐堂。
不知楚仙报警了没有?
一片混沌中,时间和空间被扭曲成奇形怪状,她分不清过了多久,五感逐渐恢复,忽感到冰冷的手指自脸颊掠过,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牟足了劲睁眼!
头顶是罗绸幔帐,床边有个婢女拿着一块湿润的方巾,见她突然醒转,讶然了一下,踱到门边对外边道:“那位姑娘醒了!”
云知捂着后脑勺坐起身,在陌生的空间里,先下意识裹了裹身上的袄子,随即才开始观察四周。她发现自己人处在一间屋子里,单看床几椅案的装饰摆设,是最经典的清式风格,此时天“色”已黑,推开窗的时候,只见外头有个小小的院子,两士兵,带着枪,守着月门。
她终于醒过神来。
这里是……沈府。
毕竟是昔日住过的宅邸,哪怕这个院子不是她婚后住的东院,这种四方院落的设计,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一颗心提在嗓子眼,一头思绪凌“乱”交错。
她想不明白,沈一隅把她掳到自己家来做什么?
但听皮鞋踩地之声临近,门帘被掀开,果然是沈一隅。他换了一身深“色”锦缎长袍,看到她醒来,不哭不闹的站在屋里,眼中带起一阵讶异,问一旁的婢女:“醒来多久了?”
“回大爷的话,刚醒。”
“都先退下。”
沈一隅发了话,身后几个仆从婢女一并退到门帘外。
“我以为,像你们这样的女学生遇到这样的场面,早就哭爹喊娘了。”他撩起袍子坐在圈椅上,看她神“色”冰冷,不以为意:“林小姐不必紧张,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也不会带到自己家里来。来,坐。”
云知站着不动,“沈爷此举是什么意思?”
他手里仍持着那串碧玺,饶有兴味地打量她的神“色”,“你不妨猜猜看,若是猜中了,我可以考虑放你回去。”
沈一隅从来不是什么守信的正人君子。
她抿了抿唇,不接这一茬,“哪怕是我姐姐得罪了您,你也没有必要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