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
“要换作是过去,五花大绑我也不会任由你大哥这么胡作非为。只是一样的绳子我绑过你爹,一样的鞭子也抽过你爹,老林家的倔脾气是一脉相承的,便是打断他的腿,留不住终究是留不住。
支不支持他都会一意孤行,除了帮衬着点还能如何,谁让他身上流着老林家的血脉。”祖父看向她,“知儿,或许你现在看你大哥他们那般为求理想,义无反顾,会深受感染,好生羡慕,今后再看到有谁贪生怕死便会心生鄙夷……可你明白么,作为父母,作为亲人,宁可自己的子孙贪生怕死,平平安安过一生,也好过这般担惊受怕啊。”
林瑜浦的眸中有潮意,在伯昀面前却不肯显露一丝一毫,又何尝不是一种成全?
“祖父,大哥会平平安安的。”她的手覆在他布满皱纹的手上,“我、我能顾好自己就不容易了,而且我很怕死的,所以您放心吧。”
祖父长长叹了一声,“真当祖父老眼昏花?三丫头是伯昀的亲妹妹,我一发怒她都不敢顶嘴,你?你像极了你爸爸,怕是将来比起你大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连连保证不会,开车的福叔都乐了,“五小姐,你扮报童的事大少爷都说过了。”
云知张口结舌。
好在祖父没往下追究,只嘱咐她回家后需得对大哥的事保密,以及今后不再掺和。
她当然说是。
一夜过去后,祖父不再逗留上海,回苏州后几天,各路小报陆续刊登一些关于大哥的“黑料”,很快大南大学张贴出辞退的告示,林公馆愁云惨淡了好一阵都没缓过来。
这种时候云知便会觉得,瞒着确实比告知真相好些,至少现在大家还当大哥是出去避风头,等风波过去再同祖父求求情自能回来。
起初云知以为,楚仙是伯昀的亲妹妹,亲哥走了她好歹会颓上几天。但她很快意识到,要说全家谁最不受影响,就数这位三姐了。
不说正常上课,从社团活动到各种家教日常,在她身上就没断过,幼歆为大哥嘤嘤嘤了三天,连双眼皮褶子都深了,一大早坐餐桌上看楚仙一如既往照镜子涂唇膏,就气不打一处来,“三姐,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伯昀哥么?”
楚仙说:“他走出家门的时候,不也不担心我们会担心么?”
话有点绕,幼歆都没溜回神,“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担心也没用。”楚仙似有似无瞄了云知边上的盒子一眼,“喔,也不能说没用,像五妹妹那样冲到祖父屋里大哭一场,就还蛮奏效的。”
她抛下话直接出门,幼歆愀然不乐瞄着云知,“你这个rada,真就背上啦?”
云知:“四姐姐别瞎说,都说是寄错了嘛,我这是要换的。”
说起这个皮包她就头疼。
自打上次戏园相认后,祝枝兰就没少找她,每次见面就是一顿大餐、一台大戏,一费就是半日。她当然也想多见小七,但课业繁重,除了周末之外也确实腾不出更多闲余。
好容易寻来的姐姐,一周见一两次,还得偷偷摸摸提前预约,搁七爷这儿可就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