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色织锦睡裙衬得楚仙的身材玲珑有致,她双手抱在胸前,轻飘飘说:“下午从医院回来的时候路过,想着大家可能都没心思吃晚饭,就买了几盒。”
云知问:“大伯母好些了么?”
“就是老毛病,受了刺激就会血压高,按时服药就好。”楚仙倚着门框,没有坐一坐的意思,但又没立刻走,仿佛又有聊一聊的倾向。
正要开口请她进屋,忽然听楚仙问说:“你这身裙子我没见过,是新买的么?”
云知微怔了下,低头看了身上的裙子——是今天换下戏服时她在后台随便选的,乍一看和她平时穿的蓝衬衫裙差不多,只是裙摆多了些镂空的点缀,竟然就让三姐姐瞧出端倪了?
“上周末买的,之前没穿过。”
楚仙笑了一下,语气淡淡的,“呀,今天还有心情穿新裙子出门啊。”
“出门有些急,没注意这些。”云知假装没听懂话中话。
“这么急着啊,到底去哪儿?”
云知本来还只是有些奇怪,这会儿却嗅到了楚仙的来意。可全家人都以为她是在外头瞎晃,三姐怎么会对她的行踪这么感兴趣的?
她“咦”了一声:“我去了哪里,三姐姐不知道的么?”
楚仙蹙眉,“我怎么知道?”
云知将手中的食盒顺手放在一旁柜子上:“我出门前写了张纸条啊,一回来,怎么大家好像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是句陈述句。如果是没看过纸条的人听了,就会先关心“纸条上写了什么”,但对于已经看过内容的人来说,更像是一句反问,那么,往往第一时间会想撇清关系……
“五妹妹这话说的,总不会是怀疑我把你的字条收起来了?”
云知眸光微微一凝,随即摇头笑说:“三姐姐误会了。早上我是接到大哥的电话,听说他被困在麦阳坊,但他手中的文件不能有失,家里也没有人,我才想着过去看看情况。纸条上也就说这个,我以为后来你接到大哥电话他有提这件事呢。”
“大哥只说他人在军械司,其他没有提。”楚仙神色不变,手不自觉揪着自己的衣摆,“你写了字条,在客厅时怎么没有说,还落了一顿训。”
“祖父恼我,我都吓蒙了,哪想得起说这些啊。”云知说:“也确实是我迷糊,没帮上忙还让大家担心,被批评也是应该的。”
楚仙眉梢微挑,“那你去了麦阳坊,有找到哥哥么?”
云知心里想:伯昀行动都不自由,没提她,想必是能少一事算一事。
“要是找到了,我至于晃悠到现在才回来么。”
楚仙:“可是你听说大哥被张司长救走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惊讶啊……幼歆可是连军械司都没听过呢。”
云知迎上她的目光,“我只是看祖父都来了,盲猜是他老人家的朋友吧……三姐姐这话问的,莫不会认为是我搬来的救兵吧?”
最后一句,借了她方才的语气。
走廊漆黑,卧室台灯有些接触不良的泛着闪,林楚仙侧靠着门框,看着眼前这个五妹妹的面容在一半阴影一半光亮的映照下,衬出了区别于往日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