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
“以后梁老头的书房,都让给你来整。”
“喂!沈琹!你学坏了是不是!”
沈一拂重重闭上眼,一手扶着书桌,从身上摸出一个小铁盒,因为指尖病理性地微颤,试了三次才开盖,随即捏起一片药含入口中。
他深深吸了几趟气,直到稍微平顺,才勉强睁眼,眸子中恢复一片清明。
幻影不再,所处之地仍是大南办公室。
窗外的夕阳将人映在地上,拉长,放大。
久而未动,久而稀淡,久而沉没于无尽阴影之中。
夜幕降临。
小树把大少爷的衣物带回家换洗,这会儿病房里看针的就剩云知一个,伯昀就把大南物理系“四大干将”招房里来打打牌换换心情,顺便让妹妹和大家培养感情,以便日后能更尽心地教她功课。
没想到五妹一开腔就对沈大教授进行了攻击,详述了为他呕心沥血整理办公室反被训斥的心路历程,缩减了关于“是否有人图谋不轨”的那部分,再用春秋笔法强调了自己一瘸一拐被“送客”的画面。
夏尔听的一愣一愣的:“看不出沈教授竟是如此无情无义的人啊。”
朱黎光差点叫自己的口水呛着:“你这成语悠着点用,不到无情无义的地步。”
几人笑成一团,伯昀打圆场道:“我妹妹不懂事,你们也跟着瞎起哄。”
云知气极:“我哪里不懂事了?”
“书这种东西得自己收下回才能找着,我也不喜欢让外人来动我书房的。”伯昀笑说:“别说你还把人家东西砸坏了,那地球仪大概是沈教授办公室里价值最高的物件了,人没有同你计较,让你早点回去是怕女孩子天黑了路上不安全,你倒还不乐意了。”
云知的嘴简直撅上天:“大哥,他对你的事都漠不关心的,你怎么老是帮着他说话啊。”
“我没偏帮。你说人家不搭腔,可他也才来上海几天,人都没认全,你要他说什么?纵是有什么猜测,说了一句两句的让你过度解读,不是平添事端么?”
这个道理大家伙都懂,她咂咂嘴,也不反驳。
反正,就是看不惯沈一拂那副“有些话犯不着和你说”的态度。
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这憋屈劲实在让人怄得慌。
伯昀笑了,“离考试只剩下一个月了,书呢,不是让你带过来么?”
他打算趁这几天大家闲在医院里给她补点课,鉴于时间较短,尤其理科最好由浅入深,先给她铺点儿基本的知识即可。
毕竟她基础不够,该如何教,多些人一起探讨说不定成效好些。
但云知哪是基础不佳,简直是零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