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仍在剧烈振动,云知下了教学楼,带着潮气的风一阵扑来,吹得她胸口闷闷的。
她并非没有求知之心,更不是畏惧一张不及格的试卷。
倘若今日坐在教务处的面试官不是他,换作任何一个人,她都有把握能坐到最后,哪怕结果不尽如人意,虚心接受总是一个做学生的本分,但——
但他不同,他是沈一拂,是她从小到大心心念念的人,是在新婚当日弃她而去害她抱憾而终的人。
面对他,总有说不出的情愫、说不清的怨怼油然而生,她尚有许多问题想要质问,想问他当年为什么狠心离去,想知道在得知她死后心里可曾有过难过。
可她心中清楚,这些……十年前的妘婛问不出来,今日不相干的自己更无处发问。
因为问不出,所以憋屈,所以……不肯在他面前唯诺恭顺,不想听他的“谆谆教导”,不愿再给他机会瞧扁自己。
不论是以何种的面貌。
第十八章 冤家路窄
云知负气回到车上,心情低落到连说话的劲都没了,老张看她这般,料想她是碰了钉子,于是说:“五小姐,这上学的事总是好事多磨,只要大爷出面,总能办妥的。”
她没接茬,空瞧了一会儿窗外,见车没调头,奇怪道:“不回家吗?”
“大少爷中午来电话,让我下午得空去邮政局领一份英国来的包裹,给他送到学校去,五小姐要是不赶时间的话,就随老张的车跑一趟吧。”
云知听是伯昀的意思,“也好,我也有好些天都没看到大哥了,只是英国的包裹……会不会是什么要紧物,就我们两个去拿稳妥么?”
老张笑了,“那邮局边上就是巡捕房,出不了岔子的。五小姐放心,这次我绝对盯紧了车,绝不会再发生上一次那样的事情。”
头一回来到邮局,本该是有兴致的,然而不欢而散的情绪仍萦绕在心,云知只坐在一边,任由老张去张罗取件的事。
“新一批的包裹是昨半夜才到的码头,这会儿库房堆成了山,要找出来要些费点功夫。”邮局的办事人员看完单子,“要是能等就等,等不了明天过来拿。”
老张询问了一下云知的意思,云知心不在焉说:“等吧,左右也是无事。”
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好容易等来包裹,查清没有破损后,老张把箱子搬到后排车座边上,眼见着天色暗下来,踩了一路油门,很快就到了大南大学。
伯昀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车一停下便第一时间查看包裹,见云知也在车上,惊讶问:“五妹怎么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