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琉璃钟,琥珀浓 容九 1573 字 8个月前

只是在沈将军亲自登门时听说沈一拂狠狠挨了一顿家法,皮开肉绽的走不了路,才没法来致歉。

老将军保证自己那一时糊涂的逆子已然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处,婚期不变,一切照旧。

何其讽刺。

两家就仿佛什么没有发生过一般,喜庆洋洋地挂起了灯笼,广撒了请帖,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如期而至。

出嫁那日,骄阳似火,半个北京城的闲人都上赶着来瞧热闹。

大红花轿热的像个蒸笼,连空气都是黏糊糊的,下了轿,厚厚的盖头挡住了视线,路看不全,周遭的人也瞧不着。

沈一拂就在她身畔处。

这些被圈束的日子中,她知道自己欠他一个解释,没有想到再见已是此地此景。

妘婛不知,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与自己的拜的天地,正如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境等在洞房花烛中。

是忐忑,是期待,还是害怕?

妘婛听着外头的喧闹,愈发觉得时间难熬。

等到夜幕降临,等到窗外人影憧憧,笑闹声着近了,她忙不迭将红盖头垂下。

门一开,酒气就顺着风灌了进来,蔓至整个厢房。

不晓得他说了句什么,把门外那些个插诨打科的人一一驱散了。

听着脚步是虚浮的,时重时轻,生生能将的人心踏了个七上八下,妘婛不自觉屏住呼吸,却看到一双皮鞋止在几步前没有继续向前。

屋中静的出奇。

等了又等,就在她以为沈一拂会这么继续和她空耗下去时,红盖头骤然被掀开,一双深眸猝不及防浮现在眼前。

他往前一步,慢慢弯下腰来,一双眼半开半阖,瞧着是真的醉了,又像是异常清醒。

她被吓着似得将身子往后一倾,只听他说:“你可满意了?”

她心下一沉。

五个字,仿如控诉。

妘婛想,他果然不甘愿。

不甘愿自己的婚姻大事任人摆布,或者说,他不甘愿和他成婚的人是她。

“我没有。”哪怕迟了,她还是想要解释清楚,“我从没有和我阿玛说过你想退婚,如果可以,我并不愿坐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