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自家小儿子,二十五岁的贺大壮,去问一下事情真正的缘由,再去请林老太的夫君过来。
一盏茶的功夫,贺大壮回来将事情讲了一遍。
里正阴沉着一张脸,一句话也没说,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看着林老太坐在地上继续撒泼。
不一会儿,林老太夫君贺老汉来了,她也终于消停了。
里正满脸嫌弃,“将你婆娘领回去,以后你们家也别再去贺家买半夏了。”
贺老汉张黝黑满是皱纹的脸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里正,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里正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贺老汉说道:“贺家大义,愿意帮村里人一把,你们却如此不识好歹。
原本他们也可以自己去挖,或者请人挖,为什么要让村里人去挖,还收十文钱一斤,人家是傻,还是欠我们的,不过就是看在乡里乡亲的情分上。
可你婆娘还觉得别人占了她的便宜,将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半夏,要直接过称卖给人家,人家不干,就在那里吵闹。
既如此,你们也不要去挖半夏卖给贺家了,免得别人占了你们家便宜。”
贺老汉也是一阵无语。
这林老太平日里在家就很是要强,一点不如意对小辈非打即骂,他也是被吵烦了,就只能忍着些。
若贺老汉真发火,林老太还是有一点怕的。
见贺老汉不说话,里正也懒得再废话,“没事了,带着你婆娘赶紧回去吧!”
林老太好像完全没有听到,里正刚才说的那些话,“那就麻烦里正去说一声,我这就将半夏送到贺家去。”
里正真是被气得脑仁疼,“想得美,贺家不收也是你们活该,再敢闹事,别怪我开祠堂将你们一家逐出村去。”
看到里正是真发火了,林老太再也不敢多说一句,提着她那半篮子半夏,赶紧灰溜溜的离开了。
贺老汉也被里正的话吓到了。
这要是被逐出了村子,就相当于是无根的浮萍,没有祖宗。
到哪里都会受人歧视,被人戳脊梁骨,就是家里的孩子,三代之内都不能参加科举。
这可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贺老汉站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儿,双手不自觉握成拳头,压低着头,“里正,您放心,我不会让她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