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他又清晰地问了一遍。
赵炳煜手指蜷曲收进衣袖之中,任他心比海宽,至亲面前又怎会没有丝毫动容。可他怎能在此刻与之相认呢?既没办法向金娇娇交待,也没办法给刘宣和一个交待。
更何况关于国师无名当年陷害他一事,还有待他暗中查探。
此时绝不是相认的最佳时机。
“你这人好生奇怪,哪有一上来就直截了当询问救命恩人名讳的。”赵炳煜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叫贾铭,就是君登凤池去,忽弃贾生才里的贾,铭鼎倘云遂,扁舟方渺然里的铭。”
他挑眉道:“怎么样,是个好名字吧。”
“铭鼎倘云遂,扁舟方渺然”
“君登凤池去,忽弃贾生才”
“的确是个好名字。”刘宣和失神地喃喃道,怀着期望的眸子暗了下去。
“那是当然。”
这可是他随便给自己取的好名字,赵炳煜像走流程那样,客套地问他:“你呢?你是谁?怎么会独自一人受伤坠湖?”
刘宣和扫过两人,他知二人心地不坏,但他皇命加身,不好袒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沉思片刻答道:“在下顾守白,京城人士。此次南下游历,不曾想半路遇上歹人打劫,随行的仆人全部惨遭毒手,只有在下侥幸得以生还。”
正在被忽悠的两人对视一眼,对他精心编造的谎言心知肚明,默契十足地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没有拆穿。
金娇娇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刘宣和,安慰道:“逝者已逝,公子切莫忧心伤身,当务之急是先养伤,其他的事等养好身体再说吧。”
“守白多谢姑娘和公子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刘宣和朝二人拱手,诚挚道:“他日若是有用到在下的地方,两位尽管开口,在下定当全力以赴。”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赵炳煜皱眉叹了口气,又帮他把受伤的手臂小心摆回原位,免得磕着碰着,“你这手臂还要不要了?还这么没数地动来动去,将来残废了我们可不会负责。”
金娇娇上前一步,弹了赵炳煜脑门一下,嗔怪道:“你好好儿说话,什么残废不残废的,尽说丧气话。”
“好好好,祖宗,小的知道啦。”赵炳煜捂着头对她做了个鬼脸,知道了但他不改。
刘宣和苍白的脸轻轻笑了一下,倒是听话,没再瞎动弹。
“贾公子和我弟弟可真像,他小时候也总这样啰嗦我,每次我受伤或者生病,他就一边数落我,又一边又在心里担心祈祷我能早日康复。”
金娇娇虽然知道顾守白本姓刘,对他家世却并不知情,更不知道他就是刘晔平之子。
有点惊讶,“你还有个弟弟?”
“是我表弟,他还只有八岁的时候我们就分开了,十年未见,想来他如今也已经长成了公子这般玉树临风的模样。”
“那你表弟去哪儿了?为什么你们会十年未见?”金娇娇对此事颇有兴趣。
“在余杭一带。说来惭愧,十年间我竟一次也没去探望过他,也不知他现如今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