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台,仿佛能闻见山间青松的芳香,全身上下的疲倦霎时间被扫去一大半。
房间格局很大,金娇娇道:“祥叔,我们四人也住不下这么多间房,不如让出两间给刚才的客人住吧,他们那一大家子,两间房也住不下呀。”
赵炳煜一听就乐了,两间房意味着和老婆同床共枕有望。
“怎么住不下,你们四人刚好一人一间啊。”祥叔并不想让外人吵到金娇娇休息,且刻意忽视她和赵炳煜的关系。
但打着坏主意的某人偏要在他面前找存在感,
“祥叔,我觉得夫人说得甚是在理,咋们就给他们让出一两间厢房。我与夫人同住一间即可,至于喜儿和安安,他们想住一间就一间,想住两间就两间。”
祥叔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道:“你是谁?”
金娇娇带着姑爷回扬州的消息早就传到了瑜洲,他又怎会不知金娇娇身边的人是谁。只是见赵炳煜第一眼,祥叔就看不上他,就像当初南静苼领着金文回扬州说要嫁与此人时,他也看不上金文一样。
纯粹是一种护犊心理。
在一楼的时候,赵炳煜就感受到了来自祥叔的敌意,也不恼,厚着脸皮自我介绍道:“祥叔,你好呀,我是贾铭,娇娇的新婚夫君。”
祥叔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年轻人气性挺大,挺爱逞威风嘛。”
他指刚才赵炳煜和彪悍男人叫板的事,拿着老婆的钱耀武扬威,算什么男子汉。
赵炳煜看出了他眼里的轻蔑,摸摸鼻子没说什么,绕到内间收拾行李去了。
内间只点了一盏昏暗的灯,金娇娇扫了眼他独自进去时的背影,就像融浸入潮湿落寞中的沙洲。莫名地,她觉得赵炳煜在向她诉说着无声的委屈。
“祥叔,多年不见,你还是喜欢把我们当小孩儿逗。”金娇娇朝他眨眨眼睛,以开玩笑的口吻缓和气氛道:“对他好点嘛,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成亲呢!”
“这小子借你的势耀武扬威,明显就是看上你的钱,你爹怎么给你选了这么个人?”祥叔不满问道:“莫非你也喜欢这绣花枕头?”
“不喜欢又怎样?喜欢又怎样?我和他都已经成亲了。”金娇娇坦然道:“祥叔,人哪有处处完美的,您和他就是接触不深,他为人其实挺善良的。”
祥叔不敢苟同,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她的提议,腾出了两间房给刚才的客人,又和金娇娇闲聊了几句,让下人上了瑜洲特产的茶水点心、新鲜瓜果,就下楼招呼客人去了。
吹了会儿凉风,金娇娇见赵炳煜还不出来,内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她心生疑惑,试探着叫了一声“贾铭?”
没有回应。
绕过珠帘走到内间,赵炳煜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轻闭的眼睛弯成了两条细细的线,浅淡的睫毛安静地垂着,鼻息很轻。金娇娇放轻脚步向他靠近,最后蹲在床边支着下巴好奇地欣赏他的睡颜。
房间里静悄悄的,喜儿和安安已经去另外一间房打点行李了。欣赏了一会儿,手都酸了,赵炳煜没有转醒的迹象,她换了个姿势将头侧躺在臂弯上,如同上瘾一般,就那样明目张胆地注视着赵炳煜。
时间渲染上了魔力,光阴的小船在银色长河里骤停,他毫无预兆地睁开双眸,悠扬的山风承载了这场无人所知的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