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真的传过来了,爽朗的,像父母头一回看见孩子走路时的笑,皈依者的手在泥土里攥紧,持弓者为分散他的注意力,逗他:“嘿我说,想不想撒尿,我背你去……”
他顿住,因为迷雾那边,聆听者居然捧起那“怪物”的脸,伸出了舌头。
“那家伙!”他越过皈依者站起来,光脚踩着土,神情很惊讶,说的却是:“口味也太重了吧?”
皈依者厌烦地朝他膝窝上打了一拳,他咬着牙跪下来,蜷成个团儿,很认真地说:“我比他好多了,真的,”这家伙忽然变得含情脉脉,“让我一辈子陪你在这儿不出去都行,我们不要钱,就找个什么地方,一起老死。”
皈依者没说话,甚至没看他。
“你别傻了,那家伙都去舔别人了。”
“他是在给他舔眼睛上那层膜,”皈依者用漂亮的猫儿眼横了横他,警告他别挑拨,一使劲站起来,跛着脚去撒尿,“我只是看上了个老好人而已。”
太阳出来,他们合力把笼子抬上车,偷盗者挨着笼子坐下,看那三个人都在下头站着,持弓者应该是等着扶皈依者上车,皈依者不知道在等什么,站在车辕边,左右顾盼。
聆听者收拾好笼头,绕着马过来:“怎么了?”
这时起了阵风,不大,皈依者立刻捂住眼睛,说实话有点夸张:“迷眼了。”
持弓者在旁边看不下去,他装的太假,一看就没装过,装不像,可聆听者居然信了:“左边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