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个时候,外头有人敲门,聆听者朝皈依者做个“嘘”的手势:“谁?”
门外急吼吼地喊:“祭司长叫你快去餐堂,圣餐柜从墙上掉下来,摔碎了!”
聆听者连连应着,下床穿鞋,皈依者慢吞吞套着僧袍,低声问:“怎么回事,圣餐柜这回掉这么早?”
“可能我敲钉子的时候劲儿使大了,”聆听者收拾完自己,又去收拾他,袍子、头发,捋得一丝不苟,“正好,明天一早咱们就走。”
墓道里,四只火把左右飘忽,聆听者在前头开路,中间是偷盗者,皈依者和上次一样在最后,持弓者黏着他,很静的一条黑路,那小子时不时要说一句:“别装傻了,你知道我们在一起过。”
聆听者停下来,回头叫皈依者:“喂,你到前头来。”
大家愣了一下,他义正词严地说:“下过墓的人在前头,没下过的去后头,”他指了指偷盗者,让他和皈依者换位置,“为了安全。”
持弓者嗤笑,但没明确反对,皈依者径直擦过偷盗者,站到聆听者身边去,眼神相触的刹那,两人不约而同别开脸,像是怕流露出什么。
路那么长,他们慢慢地走,本来都是右手举火把,皈依者却悄悄的,把火换到左手,这样右手就空下来,挨着聆听者,小指头只要稍勾一勾,就能勾住他的手指。
可惜聆听者太了解他了,默不作声的,也把火换到左手去,皈依者一看,就沮丧地抿住了嘴唇。
走右侧的拱廊,推开羊皮门,钻进门后的窄路,他们鱼贯进入圆石室,高高的穹顶,滞重的铁笼,笼子里一个奄奄一息的家伙,聆听者直奔过去,翻兜子给他喂食喂水,持弓者见他和那“怪物”嘴对着嘴吸吮的样子,惊诧地去瞧皈依者,皈依者假装没看见似的,闷闷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