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笑,又像是如愿以偿,目光恶意满满,看的他非常不舒服。
他不喜欢那个来去都带了一群人的父亲,每次看见他都躲的远远的,还好那人并不经常过去,他也很快就能把那些不舒服抛之脑后。
听安伯这么一说,他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人的确不喜欢他。
少年人鼓了鼓脸,不喜欢就不喜欢,他还不喜欢那人呢,有母后喜欢他就够了,不重要的人哪儿凉快死哪儿,母后说长的丑的不准出现在他们面前。
哥哥不是死而复生,他离开皇宫是被逼无奈,不是故意对他和母后不管不问,那他之前是不是对哥哥太凶了?
顾璟言纠结的把被子揉成了团,垂眸小声问道,“那……等一会儿是不是要给哥哥道歉,我不该不搭理他。”
安伯以为他们家小主子安静半天是在难过,没想到想了那么久,只是在思考要怎么和太子殿下相处,失笑一声温声道,“只要小主子好好的,太子殿下不会在意这些。”
顾璟言摇摇头,放下被子从床榻上下来,走到帐篷门口掀开帘子一角,发现自己看不到也听不到,只能回去继续纠结。
哥哥看上去很凶,会不会根本就不喜欢他?
夜风中,篝火旁,哥哥的确非常凶。
谢云钊想起早上看到的那些穿着华丽的皇子,再想到从冷宫出来时身上只穿着破旧棉衣的弟弟,只想将那些欺负过顾璟言的家伙杀的一干二净。
黑甲将军深吸了一口气,杀人不过头点地,钝刀子杀人才最折磨人,“今夜借你们军中养的几只獒犬一用,明早喂饱后便还回来。”
殷大首领点点头,只是借几只獒犬,不是什么大事儿,大舅哥如此郑重其事,就只说这些?
“谢将军,城中有用得上獒犬的地方?”
“景明要用。”谢云钊眉眼低垂,眸中寒意更盛,“那些曾在宫里欺负过璟言的人,今夜都会后悔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
殷鸣镝暗骂一声,立刻让人把那几只膘肥体壮的獒犬送去皇宫,要不是大舅哥看上去还有别的事情要说,他更想自己跟狗子一起过去。
他上辈子遇到顾璟言的时候,皇城早就被蛮族的铁蹄踏成了废墟,老皇帝南下另立京都,北方成为各方势力角逐的地方。
蛮族的势力集中在草原,他对中原的争斗也没有太多关注,只知道最后是谢云钊的谢家军打到了南边。
而大舅哥弑父杀弟登基上位,名声可以说是坏的一塌糊涂,之后中原局势如何他就记不清了,他连自己怎么活着的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在意别人。
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是这辈子,上辈子没机会给小乖报仇,这辈子就算自己去不了,他的狗子替主人出战,也算替小乖报仇了。
不行!还是好气!
云层之后,月色渐出。
谢云钊眸中浮起一抹暗红,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终于亮出了獠牙,带着令人心惊的狠戾,“不着急,有景明在,那些欺负过璟言的人,都会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殷鸣镝手里捏着断成两截的树枝,周身森寒,眼神像是雪夜里觅食的饿狼,想要将触目所及的一切都死死咬住,“谢将军,那狗皇帝怎么处置?”
谢云钊凉凉开口,“弑父这种事情,做得,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