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忤逆了如妃的意思,便是惹怒了后宫第一人。可是走到这一步,宁月知道自己不可再回头。哪怕做一个简单的洒扫宫女,她也必须留下来。就算未来之事不可推测,但唯有自己身在宫中,才是为父亲伸冤的第一步。
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宁月铁了心似的,道:”奴才愿意做任何事,只希望可以留在宫中。奴才只是宫女宁月,娘娘依旧是钟粹宫的主子。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还望娘娘成全。”
倒是想得周全,已经学会先帮别人把关系摘干净了。如妃一边想着,面色依旧冷然,心里却摇了摇头,足够聪明懂事。
可惜,就是太执着了,如若放在自己身边任由她去,怕是要搞得后宫不安宁。
“罢了,既然这么想做奴才......”如妃收拢护甲,看了一会儿,眼皮也没有抬起来,“既然这么喜欢做奴才,那便领牌子去浣衣局罢。”
宁月刚刚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哪怕是去刷恭桶,她也要咬牙接下这差事。刚刚听如妃打发自己起浣衣局,心里倒是轻了几分。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按在毯子上,叩首唱道:“谢如妃娘娘恩典!”
宁月离去后,云辉端着新茶进来,小心翼翼地把凉了的那杯换了下来,道,“娘娘打发宁月姑娘去永巷,是不是太过苛刻了。”
如妃眉毛一抬,偏头看着她,“今天,你倒是话多啊。”
云绘温和笑笑,“见宁月年纪轻轻的,不忍心她吃那样的苦。更何况,永巷那边是什么样的人......”
如妃闭目轻哼了一声,“等着瞧吧,这孩子可不会让自己吃半点亏的。”
她纵然想看在宁济成的面子上想帮衬宁月一把,可到底还有那位国舅爷在。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私底下帮了宁济成的女儿,不就坐实了自己与宁济成暗害皇后之子了?
衡量片刻,如妃可不想为了一个太医之女得罪他,更何况她本就没有做那伤天害理之事,到时候百口莫辩,可就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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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月又被带出了钟粹宫,重新走在长长地宫道上。
她突然觉得,这路真长呐,若是在这里走上十年,怕那走过的路都够西北道好几个来回了吧。
宁月不傻。她当时看出来如妃拒人千里之外的背后,其实是想撇清关系。宫里大概就是这样,因为利益而结盟,可也因为利益没有了而两不相认。
看来,就连管理六宫大权在握的如妃娘娘,也是忌惮那位国舅爷几分的。
永巷,会在那里呆多久呢,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