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她把许多买来没拆的东西都送给了隔壁床的老太太,又给她留了个号码。
也不知道那女人回去怎么闹的,老太太的儿子当晚没来守夜,直到第二天乔微把东西都搬完,也没再见他。
十九楼的护士比楼下更多些,病房里带了洗手间和浴室,白瓷砖,单人床,墙角还放了两棵绿植净化空气。
只是换到新环境里,乔微化疗后的副作用也没有减轻多少,中枢性镇吐药物的作用有限,恶心和呕吐整整折磨了她几天,嗓子都哑得快不能说话之后,才稍微好受了。
有一次霍崤之和朋友聚过后再来医院,乔微闻见烟味,一整天吐得没吃下东西,整天输生理盐水把手都输肿了,才终于缓过来。
她觉得刚刚能喘息的时候,第二次化疗又来了。
乔微现在明白了世人为什么闻化疗变色,几天里,她已经领教了这种治疗带来的痛苦之处。
那不仅是生理的难受,也是心理的折磨。
曾经愉悦的进食变成令人恐惧的机械程序,任何香甜的食物到了嘴里都成为咸腥味,而且极可能引发下一次呕吐,恐怕任何人都受不了。
袋装的药水再一次放在眼皮底下,乔微几乎是下意识打了个冷颤,再找不到第一次的平静了。
“别怕,就跟上次一样。”
手臂裸露在外的皮肤起了小疙瘩,感觉乔微在颤,护士轻声叮咛。
霍崤之瞧得不忍,干脆拉了个椅子在床头坐下来,双手将她的左手握紧在掌心。
她的手像块坚冰,他的掌心却永远是炙热的。
乔微此时已经顾不上想许多,神丝混乱,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紧了他的手。
“还冷吗?”霍崤之弯下腰来问她。
乔微闭着眼睛摇头,紧绷的情绪渐渐松弛,松开牙关,停下了微颤。
像是天地间漂游的生物终于找到了栖息之处,暖意包裹着乔微混沌的识海。
护士调好药水的流速,再抬头,才发现乔微已经抱着男友的手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