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至少是三四个小时了。
程意意叹一口气道,松开门把手给他让道,“进来吧,我给你找些吃的。”
她的三餐不稳,有时深夜工作饿得发慌,只能在柜子里多存些吃的,此刻她蹲身下去在柜子里拿了东西,再起身时,动作却又顿了顿。
写字台上有她昨晚刚用碳素笔起草的论文大纲,一口气写了三四页稿纸,此刻整整齐齐叠在桌上,可她出门时候,那份稿纸的边缘重合得分明没有那么整齐。
进门的人还动了她的论文稿纸。
她的观察与记忆力一向出众,大到柜子里书桌上文件的摆放顺序,小到早上叠的被子边缘有几道褶皱,轻易便能从大脑调出晨起时的记忆和如今对比起来。她不会记错,也不可能出错。
她的大脑里瞬间冒出千百个念头,可此刻昆南还在,程意意只得按下心中的翻涌。
她转身把吃的都递给他,又从饮水机接了杯水俯身放在他面前,这才重新问了一遍。
“怎么突然来g市了?”
昆南的大个子挤在她那小巧的电脑椅上,迟迟没有回答,吃的从左手又换到右手,许久,才垂眸低声回她,“我想来找你…”
“意意,”接下来的几个字,他说得认真而凝重,“对不起…”
程意意有些发愣,记忆中,昆南上一次与她说对不起,是约她去附中咖啡馆的那天。他临时有事情来不了,电话里跟她道歉,在那之前,她从来没听昆南那样郑重地与谁说过对不起。
她印象中的昆南,从来都是一副横行无忌、桀骜不驯的模样,霸道张扬无须掩饰。因为他的出生便注定他能轻而易举得到许多别人终其一生得不到的东西,周身没人不在顺从他、追捧他,他的人生是这样一帆风顺。
可真论起来,昆南和那些正儿八经的纨绔子弟们,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程意意清楚。可正因为清楚,她才会至今想不通,昆南为什么会选择利用宋安安。
“在帝都,你约我出来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程意意紧紧盯着他面上的神情,终究没忍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