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宵小,敢露面否?”
方平浑浊的双眼血丝密布,怒视前方躲在油纸伞下,不敢轻易露面的白衣剑客。
方平早年也是军伍好手,一路靠着功勋直升城门副尉。
当年他与上司关系极好,也就是现在的云阳侯。
靠着这层关系,他在方家庄可以横着走,就算是庄内横行霸道的地主见了他,也给乖乖地叫声“方爷”。
沙哑的声音淹没在雨幕中,不起一丝波澜。
二人对峙许久,微不可闻的脚步声才响起。
躲在油纸伞下的白衣剑客上前半步,方平顿时警觉,手中紧握锄头,护着小孙子退后半步,直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一刻钟前,来人未报姓名,闯入自己家中,一出手便杀人夺命,方平年老,手上又没趁手的物件,只能护下自己的小孙子免遭毒手。
方家小院里,普普通通的几间茅草屋,植了几棵树,院子倒是很大,菜地里碧绿的蔬菜长势喜人,院子的门口,空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几个人,那都是方平的家人,儿子,儿媳,孙女……
如今方家,就剩他和一位小孙子尚在人世。
手执油纸伞,一袭白衣的年轻男子身形挺拔,半张脸都躲在油纸伞下,叫人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模样,只见他右手一柄铁剑,雨水顺着剑锋而落,落下时,雨水便成了红色。
上前半步,男子手中剑刃没有丝毫的起伏,他的气息内敛沉稳,光是这股劲儿,就不是一般的江湖客能得做到的。
方平知道,这是来寻仇的。
“你到底是谁?我何时得罪于你,你竟要赶尽杀绝!”方平沉声道。
白衣剑客单手执伞,并没有说话,只是右手中的铁剑一抖,甩落一串血水,随后男子微微抬起头来。
压抑的气氛让方平喘不过气来,他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胜得过男子,可自己死不要紧,他要为方家留下唯一的血脉,才不愧方家先祖。
噌——
一瞬间,白衣男子右手举剑,直直地刺过来,剑刃上的血水由于前刺的惯性作用,也随铁剑一同前刺。
咔——
方平虽然年老,但早年在军伍中所练格挡之术还没完全忘干净,他挥舞锄头,想要将袭来的长剑挡走。
铁剑寒光乍现,速度快的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