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河坊,清水大街,许家酒肆。
一大清早,酒肆外就有三三两两前来打酒的客人,在水门做工,卖力气的汉子居多,他们一个个手里提着酒壶,排在酒肆外等待打酒。
许家酒肆的酒出自徐福记,是一等的好酒佳酿,他们就好这口,晌午干的满头大汗时,打开酒壶,喝上一口清冽的酒,那滋味别提有多爽了。
“掌柜的,玉堂春打满!”
“好嘞。”
“掌柜的,断江玉打满!”
“好嘞。”
“掌柜的,先赊一壶,改日一并还上。”
“不行哒。”
酒肆里,腰间围着白裙的小妇人,手里拿着酒勺游走在柜台后面,一勺勺的酒液从酒缸里舀出,又灌进各式各样的酒壶中,不一会,柜台的小抽屉里就放满了铜钱。
除开这些自带酒壶过来打酒的汉子,酒肆里还有闲坐的几位老主顾,这几位一看就是人生赢家,大清早小酒品着,小菜吃着……
等柜台后的小妇人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店里的客人开口打趣道:“芸娘子,你看近日店里生意这么好,那是托我们的福,我们哥几个可是店里的吉祥物,今儿能不能免我们这一顿酒钱?”
“是啊,芸娘子,我们可是老主顾,常来,你可得多照顾我们一些。”
几人无所不用其极地给自己脸上贴金,目的嘛,也很明确,讨一碗不要钱的酒吃。
陆芸叉腰,抬手背擦擦脸蛋上的薄汗,鼓囊囊的胸脯上下起伏,开口说道:“也成。过几日会有几个大酒缸送来,你们要帮忙抬进来,今儿我就不收你们的酒钱。”
过几日是约定的送酒日,这一次,陆芸从徐福记定了很多货,还有几个半人高的酒缸,到时需要人帮忙。
几人听罢,表示小事一桩,到时一定来帮忙。
陆芸好心,又给几人加了一碗酒,破天荒的一回。
无事期间。
又有人问起:“芸娘子,你家掌柜的怎么回事,怎么舍得您这样的美娇娘出来抛头露脸,为生计忙碌?”
其余几人一听,纷纷附和。
虽然他们巴不得许家酒肆开的长久,越长越好,这样他们每日来吃酒就能瞧见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过过眼瘾,但嘴上还是不服输,一个劲地诋毁陆芸家里那位。
话说任何一位有本事的男人,都不会让自个的女人为生计奔波。陆芸听多类似的话,已经无感,只是拿着抹布细细擦拭柜台,想起许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就重复一遍搪塞道:“谁会嫌自己的钱多呢?”
众人闻言,递到嘴边的酒碗一滞。
这个回答倒是新奇,不过仔细琢磨,好似是这个理。
谁又会嫌弃自己的钱多呢?
除非这人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