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外,寂静无人。
黄利荣指着徐家二叔的鼻子,骂道:“你们徐福记怎么回事?处处跟朝廷作对!”
徐家二叔恨不得跪在地上,大喊冤枉:“黄大人,都是我那个大侄女不懂事,她她……”
说起徐白芷,徐家二叔就一肚子气,肚子里的牢骚三天三夜都发泄不完。
一个姑娘家家,硬着霸着权不放。
再这么下去,徐家的脸都让她丢光了。
可偏老不死的大哥心肝是石头做的,硬邦邦支持着徐白芷,他这个徐府男丁,在生意上一点手都插不上。
“本官再给你最后一个月的期限,你若是劝不得你大哥和侄女回心转意,那也别怪本官心狠手辣。”
黄利荣眼神发狠,回头钻进马车,打道回府。
只留二叔一人站在徐府大门口,急的直跺脚。
……
……
宴客厅里的两只苍蝇走后,徐白芷轻呼出一口气,提着裙摆上水月楼二楼给徐老太爷请安。
父女二人相谈甚久,说的什么,外人不得知。大概与生意,黄侍郎,皇商分不开。
从水月楼离开,徐白芷身哈欠连天,十分困乏,有几次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看着好生令人心疼。
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妙龄女子。平常姑娘像她这样的,应在府中绣花赏景,相夫教子,一家人其乐融融才对。
可偏她徐白芷铁骨铮铮真汉子,要在外抛头露面,日日应付对徐福记不怀好意的坏人。
精力充沛的男子都熬不住,更别说她一个弱女子。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小楼。
小楼门口掌着一盏明灯。
橘黄的灯光仿佛深夜中的灯塔,给海上的渔船指明回家的方向。
那个梳着麻花辫的小丫头正坐在院门口的槛子上,抱着自己的膝盖,脑袋一沉一沉,许是困极了。
徐白芷走到身边,抬手轻拍青雀的肩膀,叫她早点回屋睡觉。
青雀抬头,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拖着尾音:“小姐~”
“快回去睡。”徐白芷关心道。
青雀提着灯笼站起来,使劲摇摇脑袋,撅着小嘴巴:“小姐,姑爷还没睡,姑爷叫青雀在这等着小姐。”
“他……”徐白芷略微吃惊,连忙改称谓:“夫君还没睡吗?”
青雀点点头,打着灯笼在前领路,徐白芷跟在后面,心里泛起嘀咕。
二人还未进屋,便听见屋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你先回去睡,明早再来,”徐白芷回头看了一眼青雀,今天青雀也在外跑了一天,比之自己并没有轻松多少。
青雀虽然困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但这个时候,丫头的小圆脸表现地愈发坚定。
她拉着徐白芷的衣袖,摇摇头:“我不,我要跟着小姐。”
徐白芷知道青雀在担心什么,摸摸她的脑袋:“没事的,夫君是个读书人,知书达礼”
“我不,我就要跟着。”青雀从未如此坚定,大眼睛圆溜溜的。
徐白芷没有办法,只好带她进去。
“咯吱——”
门被推开,徐白芷迈腿进入屋子,脸上浮现略显僵硬的笑容。
屋内陈设简单,几盆花草被摆放在窗边,屋中突兀地放着好几个书架,书架上陈列着各种不同的书籍,四书五经,花草,药物之类的书最多。
屋中空间本就不大,书架子又长又宽,把屋子塞的满满当当。
路过几个书架,玄关,扑鼻而来就是浓重的药渣味。
床榻边坐着一位脸色苍白,瘦骨嶙峋的年轻男子,似是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走。
男子身材消瘦,身着一件白色的单衫,赤脚踩在地上,正扶着屋内的家具艰难地往外移动,目标似乎是不远处桌上的茶水。
徐白芷见状,赶紧小跑到桌边,拿起茶壶倒满一杯水,送到男子手里。
“多谢娘子咳咳”李文诚掩嘴轻咳两声,接住茶杯喝了半杯水,这才好受些。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徐白芷的夫婿,李文诚。
说起李文诚,五年前也是京城大好的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