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闻言,眸光微闪,随后心头涌上了密密麻麻的感动。
落乔,落乔。
是向她表白,让她为他停留驻扎的意思吗?
她垂下眸光,心中思绪万千。
沈昭也并不急着催促她,他很快将她抱到了屋子里,然后将她放到了床上。
顾乔这才发现,屋子里的一应布置都是她喜欢的,与她在随州的闺房别无二致。
看到熟悉的布景,她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下来,不再有先前那种对未知的惶恐和不安。
她不免看向走过去推窗的沈昭。
这个男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花了不知道多少心思。
正想着,屋外就传来了急急忙忙的脚步声,随后鹿山和芸娘就进了屋来,在屏风后停下了脚步。
“公子。”鹿山喊道。
沈昭将窗户支好,这才抬步走了出去,然后将他手中的伤药接过,挥了挥手,鹿山就退了下去。
等到鹿山走后,沈昭将药瓶递给芸娘。
“她骑马应该是擦伤了,劳烦芸娘帮忙涂抹。另外,箱子里有衣裙,劳烦芸娘帮她找出来。”他语气十分客气。
芸娘接过药瓶,立即回道:“沈公子言重了,这是芸娘分内之事。”
沈昭略微点头,这才出了门去,然后将房门掩上。
等沈昭走后,芸娘这才绕过屏风走了进来,忍不住笑道:“小姐,沈公子对你真的好贴心。”
顾乔见她晃动着手上的药瓶,脸立即红了,急忙讲道:“我自己来吧。”
她虽然学会了骑马,但骑马的机会并不多,所以赶了那么半天的路,这会儿大腿内侧早就被磨破了。
“不行呢,沈公子可是叮嘱我了。”
“芸娘,你就给我吧。”
芸娘立即笑了,这才将药瓶递了过去,“给你给你,面皮真薄。且不说我们同为女子,就说我还痴长你那么些年岁,都可以做你娘了,你害什么羞?这样害羞,往后成婚了可怎么办?”
顾乔愈发听不下去了,急忙伸手推她,然后讲道:“芸娘,好了好了,你快帮我把床幔放下来,剩下的我自己来。”
芸娘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帮她把床幔放下来,然后转身朝旁边的樟木箱子走去,说道:“不看你,我帮你找衣服。”
在找衣服的时候,芸娘一边翻找一边汇报道:“对了小姐,你让我跟踪那人,我一路跟到了宫城外,那女子竟然是宫中之人。不单如此,我还偷听到了她与婢女的谈话。小姐,那人竟然也认识你,而且……”
“她说什么了?”顾乔的声音从床幔后传来。
“她与那婢女说出了你的名字,对你还颇为了解,说你不过是顾睿不要的女儿,又说‘她居然敢来帝京’、‘不过是个蝼蚁罢了’。总之我瞧着那语气,好像对你敌意颇深。”
顾乔叹了口气。
还真是冤家路窄,这顾晓够本事啊,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皇帝的妃子不说,还在后宫那种吃人的地方一路爬到了妃位,并且听沈昭的意思,皇帝还挺宠她,这就真的厉害了。
看来她往后还是小心一些,毕竟她记忆里的顾晓可是一个惯会装白莲花,且睚眦必报的人。